寧遠侯站在一旁,不住歎氣,一邊道:“忍著些!忍著些!不要動手!這是在給你治傷!”一邊又指著他:“人當有自知之明!越階挑戰,弄的這般狼狽,怨的誰來!”
“住口!”謝修遠怒喝一聲,轉頭看著那老大夫:“我的頭發,還能長出來麼?”
老大夫被他打的左腮都腫了,口齒不清的道:“公子的頭發是被絕大的力道硬扯下來的,這些藥膏隻能臨時止痛,要想再長出頭發來,隻怕難了!”
謝修遠大怒,一掌拍出,翻身坐起,瞪著另一個老大夫:“你說!老子的頭發能不能長出來!”
那老大夫嚇的戰戰兢兢,顫顫道:“老夫……老夫盡力而為!”
之前的大夫被他拍的滾了兩滾,直是忍無可忍,大怒道:“這般傷勢,縱是神仙也難治愈!如你這等無恥之徒,合該有此報應!”他連藥箱子也不要了,轉身就走,謝修遠大怒欲追,可是身上傷勢沉重,隻衝了兩步,便跌在地上。
另一個老大夫見他凶神惡煞一般,趁機拎起箱子逃了出去,朱氏急道:“慢著!慢著!你們給我回來!”一邊又叫人:“還不去追!都是些庸醫!治不好我兒,我要你們償命!”
寧遠侯怒道:“這些都是京城名醫!不是來給他拳打腳踢的!他這樣子,縱算是我,也要掉頭就走!”
朱氏大哭出來,拖著長長的鼻涕撲到了寧遠侯身前,一把抱住他的腿,黏糊糊蹭了他一身:“侯爺啊!遠兒可是你的兒子啊!他傷成這樣,你還要他如何……他可是為了侯府的聲譽,才拚死拚活去打武舉的啊!如今傷成這樣,侯爺您也不管管嗎……”
寧遠侯最是不會處理這種一地雞毛的瑣事,見朱氏哭的鼻涕眼淚,謝修遠又是一身狼狽,僵了半天,掙脫了朱氏,轉身出來,一路走一路歎氣。
才剛出了喬鬆堂,忽見一個人影飛也似的閃開了,寧遠侯倒被嚇了一跳,但心裏正煩亂,也顧不上這些,隻道:“這什麼人,怎麼這麼沒規矩!”
下人小廝麵麵相覷,顯然都不曾見過,寧遠侯走了幾步,又重重歎了口氣:“不是說請個禦醫嗎?怎麼還沒來?去問問!若是他們不肯來,就多帶些銀子去!”
一個小廝應了,急匆匆去找管家,才隔了片刻,管家便帶著一個禦醫急匆匆趕到,寧遠侯隻得再領著禦醫去了喬鬆堂。
喬鬆堂門口,沙嬤嬤正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那男人聲音焦急:“遠兒傷成這樣,我怎麼能不來看看!”
沙嬤嬤道:“朱爺,你不要命了!我知道你們父子連心,可是這會兒侯爺還在府裏!你撞進來,若是叫侯爺看到了怎麼辦!”
那男人哀求道:“你進去好生同素娥說說!我就看看遠兒就走!這府裏我來了這麼多次,處處都熟的很,不會叫人撞見的,你放心就是!”沙嬤嬤不住推拒,那男人急了:“遠兒畢竟是我的親生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