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著實說到史婷心裏去了。她唯一的指望是男人,唯一擅長的也隻有勾搭男人,雖然希望不大,但她對自己的美貌,還是有信心的,登時興奮起來,想了想:“好!我去敲!”
得了法子,她一分鍾也不願意多待,轉身就走,啪嗒一下合住了門。
朱氏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咧開嘴笑出來,喃喃的道:“兒女都是來討債的……都是來討債的,沒有一個好東西……”說著說著,又想起謝修遠,頓時滿眼是淚,嘶聲道:“娘的遠兒啊!遠兒啊!”
這母女倆的對話,外頭守著的下人句句聽在耳中,見史婷興衝衝走了,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一個下人低聲道:“竟有這樣的娘親,教唆著親閨女去敲登聞鼓!誰不知這登聞鼓一敲,二十板子是免不了的。大小姐這身量哪裏抗的住,豈不是等於是送死。”
“你還瞧不明白麼?”另一人不屑道:“有了這樣的閨女,便有這樣的娘!你不見大小姐自從進去,哪有一句問到大太太的身體,也壓根兒沒打算救她親娘出去,隻擔心著自己!擔心著嫁不著好人家!這樣一對母女,無情無義到一處,也真是絕了!”
史婷細細想了一夜,終於還是選了一身男裝,打扮的清清爽爽的,獨自一人,悄悄出了後門。幾乎是在同時,景樾得到了屬下的稟報,不由得一皺眉:“敲登聞鼓?”
黑衣人點頭:“是啊,那謝娉婷換了男裝,悄悄溜出府,不管要說的是什麼,定是要對謝三小姐不利,可要阻止她?”
景樾猶豫了許久,然後擺擺手:“不必理她,由她去罷。”
黑衣人愣了一愣,見他神情不容置疑,隻得躬身退下了。
翌日午時,宮中傳來口諭,急召謝斕進宮。
謝斕不知出了什麼事,急匆匆回去換了官袍,一出了侯府,黑衣人便跟了上來,稟道:“據說貴府大小姐今天早上敲了登聞鼓,挨了二十板子,後來皇上聽說是洗冤使的家人,這才召見了,誰知道一見之下,立刻便傳了禦醫,然後便抬進宮裏去了,隻聽說皇上十分在意,但詳細情形,還不知。”
謝斕愕然,然後便覺得心頭一沉……不是吧,她真的有這麼倒黴?那狐狸精已經都走投無路了,隨便敲個登聞鼓也能翻身?狐狸精的美色真的有這麼大的力度?可是楚皇明明不是好色的人啊!
如果要她相信,狐狸精抱上的下一根大腿是皇上,她是怎麼也不願相信的……以楚皇的心性,當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影響國事,怎麼說她身後也還站著個賞金樓呢!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時推敲不透,卻是沒來由的不安。
楚皇在承乾宮召見,謝斕還未進去,廊下伺候的小太監許是得了武和的囑咐,遙遙對她比了個不妙的手勢,謝斕更是震驚,心說難道狐狸精把穿越之事說出來了?可就算說了出來,情形也未必就不可收拾,為何他的神情如此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