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賞金樓的人已經點起了帶來的琉璃燈,坑底登時光芒大盛。
景樾派給謝斕的,都是心腹,大多曾跟著景樾在鹹陽城,親眼見過謝斕驗屍,很快就按著禁衛軍的樣子圍成了一圈,高高的舉起燈來,登時便映得那一處亮如白晝,談十一手腳麻利的換好了大褂,一邊輕聲向嶽浩清道:“師父,驗屍有些過程不足為外人道,還是把師兄們都撤下去,免得人多嘴雜,反而多生事端。”
嶽浩清也看著架勢唬人,心裏稀罕,點了點頭,選了幾個人留下,餘下的都令他們回去休息,上麵也隻留了兩個人看守,餘下的都回去了。
眾武師早已經心力交卒,一聽他這一聲吩咐,眾武師如蒙大赦,幾乎是你爭我搶的上了繩子,上官聆本要緣繩而下,生生被逼得連跳了兩次,萬般無語的皺著眉落下地來。
打眼望去,中間是圍成一圈的賞金樓從人,魏武和嶽浩清正遠遠的站在一旁說話,見他下來,嶽浩清便道:“師弟,到底怎麼回事?師父為何突然變了主意?”
上官聆簡短的道:“自然是你的好徒弟!談十一說服了師父,師父召見謝闌珊和景樾,兩人不知說了什麼……”他向那個方向瞥了一眼,冷笑一聲:“總之,現在師父已經下令,此事由謝闌珊全權打理,而我受命給他跑腿辦事。”
魏武看他麵色忿忿,便勸道:“事情太大,師父也是病急亂投醫,你也不必想太多,她畢竟是客人,照應著些也是應該的。”
不說還好,一說之下,上官聆更是不忿:“師父之命,我自然會聽,隻看這小丫頭,戴不戴的上這麼大一頂帽子。”他偏頭看去,見賞金樓諸人圍的緊緊的,便指了指:“這是做什麼?”
嶽浩清道:“驗屍。”一邊說著,胃裏又是一陣子翻江倒海,捂著嘴又退遠幾步。他這一天,著實是生平最難熬的一天,早已經吐無可吐,仍舊一陣陣惡心,再不敢往前湊。
謝斕的聲音不斷傳來:“男,身高八尺一寸,坑底停留時間三天左右……”
上官聆看了幾眼,便慢慢的走了過去,伸手開路。賞金樓的人一見是他,也就讓開一條縫,讓他擠了進去。
此時,謝斕已經把肖宏漸的衣服慢慢除下,露出一具極其詭異恐怖的屍身,膨脹腫大,處處可見腐敗靜脈網,腳的皮膚呈襪狀脫落,露出遍布毛孔的皮下組織,說不出的詭異。而隨著她排放腐敗氣體的動作,一股股惡臭不住湧起。賞金樓的人不時有人嘔的一聲跑開,然後吐完再回來繼續舉燈。
謝斕百忙中抬頭看了一眼,道:“你們以後可以做些加厚加藥的帕子,這種味道聞多了沒好處的。”
打扮成賞金樓人的顧傾城狠狠點了點頭,麵罩下的俊美麵容幾乎扭曲……爺爺的!這一定要做!馬上就得做!這簡直不能忍好麼!他哪能想到來保護謝斕還要麵對如此有衝擊力的場麵!若是知道……一定要向景樾要足了好處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