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斕死撐著洗了澡,倒頭就睡,明明累極,卻翻來覆去根本沒能睡好。撐到中午起了床,賞金樓的人第一時間送來了飯菜。
謝斕才剛舉了筷,常爾爾便躥了進來。雖然也是賞金樓標配黑衣黑麵罩,可是一看動作就知是他,他昨晚也熬了一夜,吐的全身發軟,這會兒看著居然又是神清氣爽,武道高手果然厲害。
謝斕瞥了他一眼,有些羨慕,早見後頭顧傾城托著一杯茶進來,動作也恢複了飄飄欲仙,隻是周身香的有些噎人。他坐下來,將一枚丹化在茶裏,遞了給她:“喝了罷。”
謝斕也不問,就乖乖的喝了下去,低頭開始吃飯,常爾爾湊過來問道:“怎麼了,小斕大人,臉色這麼差,是不是沒睡好?你還認床?”
“倒不是認床,”謝斕揉著額角:“隻是一直做夢,沒睡好。”
常爾爾精神一振,頓時覺得自己被嚇醒兩次一點也不丟人:“你不是經常驗屍麼?原來驗完了也做噩夢?”
謝斕一皺眉:“才不是噩夢!”
“那是什麼夢?”常爾爾大感興味:“小斕姐啊,通常很多夢都有特別的意義和征兆,我可是行家,我幫你解解?”
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尊敬了?還叫起姐來了?她斜了他一眼:“我不信這個的。”
他滿眼興味,“既然不信,那有什麼不敢說的?就隨便解解啊?來啊來啊!說說啊!”
謝斕被逼不過,還是輕聲道:“有點兒怪怪的……我夢到,我跟景景在玉帶江上坐船,景景不知怎麼掉進了水裏,在漩渦裏看著我,我拚命拚命想把他拉上來,可是怎麼都拉不上來。”她頓了一頓,想起夢裏的情形,猶有餘悸,輕吸了一口氣:“後來我一下子清醒了,知道是夢,就很慶幸,也很難過,怎麼都睡不著了。”
夢醒了,反而很難過?常爾爾一挑眉,溫溫和和的道:“小斕姐,其實這個夢,對樾哥完全沒什麼防礙,是你自己想多了,你在擔心他,而且是過於擔心了。”
他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綜合目前的情形解釋,就是說你在擔心他與武道盟之間的製衡,也擔心你來這兒查這個案子未必能幫到他,如果這件事的結果不能盡如他意,你要在真相和景樾之間選擇誰……這種種的問題。”
謝斕真的有點兒驚訝,常爾爾生了一張娃娃臉,性子又極活潑跳脫,整日裏嘰喳不停,所以她時常覺得他好像就是一個小孩子,沒想到偶爾出語,竟是字字珠磯。
顧傾城也道:“的確是你多慮了,你的性情景樾怎不了然?他怎會強迫你做違背原則之事?”
他徐徐的道:“賞金樓與武道盟縱不是友,也絕對不會是敵人。這件事你盡管放手去查,查出的真相不論是什麼,你也盡管說出來,餘下的事情交給景樾就好。不論結果如何,布局都可隨之而改變,這對景樾而言輕而易舉,全不用你費心……”
他想了想:“嗯,景樾最多會讓你控製說出來的時間,但這也絕對是為了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