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逑做勢扼腕:“聽聞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情,我還在想,也許謝閣主會有別的安排。”
謝斕淡淡的:“我們怎麼鬧是我們的事,若有外務,仍舊不會耽擱我開門放狗。不必向任何人解釋。”她抬手:“令狐公子自便。”
話說的著實很不客氣,饒是令狐逑擺明做戲,都被她說的臉上火辣辣的,訕訕的道:“打擾!打擾!”
他轉回身,旁邊段家諸人窺伺已久,見他觸了謝斕的黴頭,怎能不來打這落水狗。一見他走過來,居中坐著的段長裕冷笑一聲,便站了起來。他是段氏兄弟的親叔叔,響當當的七階武師,已經是可以傲視群雄的存在,向來不把令狐逑放在眼裏,直接縱身躍下,擋在令狐逑麵前,傲慢的拱了拱手:“幸會。”
令狐逑停步,微微含笑:“這位是?”
他冷冷的念出三個字,“段長裕。”
令狐逑倒也捧場,急拱手道:“原來是段武宗,幸會幸會。”
段長裕也不廢話,冷冷的道:“聽說前些日子,我那兩個不成器的侄兒與你起了誤會?”
“段武宗太謙了!”令狐逑笑的人畜無害:“兩位令侄年紀輕輕,已經修到了四階,乃是真正的少年俊傑,怎可說是不成器?”
段長裕一皺眉:“不必在我麵前裝瘋賣傻!”他冷笑一聲,直接道:“那人與我段家有仇,你將他交給我,之前的事情我便當做是誤會,不會追究。”
“這個可難辦了。”令狐逑微笑道:“不瞞段武宗,我當日其實是聽到了陶公子的名字,想到魯班山莊的機駑,正是我等低階武師的保命法寶。所以才出手相助的,實未想到竟會對上令侄。幸好如今陶莊主已經允諾幫我製造一批機駑,答謝我的救命之恩,我出手也算是值回本錢。我還想要左右逢源,看能不能結交段武宗,又怎會留下陶公子,豈非明白得罪了段家?無可轉圜?”
他動作極其優雅的拂袖:“如今既然誤會都已經說清,嗯,不知段武宗有沒有雲遊天下的打算?”
這也可以?別說圍觀群眾,就連段長裕的心情也隻有一句臥槽可以形容。令狐逑始終麵含微笑,可是說出的話,簡直小人的太徹底,連一絲掩飾都沒有,讓段長裕都有些不知怎麼回答了。
想想令狐逑雖然瘋狂收買門客,但是對於陶成蹊這種廢材,自然是沒有收買的必要,這話應該是實話。段長裕於是冷臉的道:“沒有!”一邊高貴冷豔的轉了身,想要躍回看台。
謝斕始終冷眼旁觀,簡直歎為觀止。令狐逑的人設,始終是一個熱衷於收買門客的商賈,而他此時的表現,則完美的演繹了這傳言,足令人印象深刻。包括他對謝斕的殷勤,換言之,對中階整骨師的殷勤,同樣都是戲。同樣都有用意。
但是他救了陶成蹊卻是事實,段長裕當眾質問,而他又當眾承認過的事實。
這樣的一場戲,仍舊是對即將爆出的改命師消息的一種鋪墊,景樾通過這樣的方式,把圍觀眾人簡單粗暴又精確無比的分成了兩類。一類人直接了當,直奔與改命師接觸過的第一人陶成蹊,得到所謂最準確的信息;而另一類人,則通過分析判斷,認為這個改命師絕對跟令狐逑脫不了幹係,所以會迂回接近令狐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