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旨意一下,不止兩王,滿朝文武都有些懵。
要知道,這可是戎王爺的名字頭一回出現在這種場合。沒人知道素來低調的戎王是何時得了錦皇的青眼。後來再想想,畢竟此事牽涉劉氏,想必皇上是怕有人徇私?
誰知錦皇的大招還沒放完,身後長順遞上一些卷宗,他淡淡的道:“許卿,這些是大楚洗冤使查出來的一些東西,你瞧瞧,隻怕要省你不少事兒。”
大理寺卿許律上前雙手接過,端王的臉色登時十分精彩。
不止是他,就連堂下諸臣,都有些愣怔。他們直到此時,才想起來,洗冤使是為何而來的!她本就是為查劉氏之案而來!可是在賞金樓或有心或無意的引導之下,他們竟隻糾結於整骨師、改命師,等等的問題,將如此重要的一點忘的幹幹淨淨!
洗冤使盛名在外,她呈到禦前的,必定不簡單,這口供過了皇上的手,誰敢再徇私?連一個字都不敢改!看來這大錦朝的天,又要翻一翻了!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就在幾日之前,劉妃生辰,戎王進宮請安,錦皇見到他,動問了一下案子的情況。
其實錦皇心裏,還是有幾分輕視的。那洗冤使傳的如此神乎其神,可是到了大錦,除了遊山玩水和收禮之外,什麼正事都沒做!他還真以為她能查出什麼來呢!
誰知他一問,戎王便跪了下來:“謝大人早就將結果給了兒臣,但兒臣卻不知要不要再查下去。不查,劉氏枉死之人難安,查,又恐傷了父皇之心……正要請父皇示下。”
錦皇心裏早就有譜,聽到他這話,倒不由得一愣,覺得這個兒子,心性的確溫厚,放緩了聲音道:“怎麼回事?”
戎王便把謝斕的驗屍報告,各人的口供等等一一奉上,然後道:“引鳥的手法,各人的死因上次已經向父皇稟報過。而其中,舅舅身上有針孔,下針人是太醫院的徐承,而有人親眼見到,他曾經麵見過蔣由,洗冤使大人到了之後,有人欲暗殺他,被兒臣的人救下,口供在此。”
“另有一人,乃是我大舅母,此女淫蕩無恥,勾引奸夫,祠堂案不乏她助紂為虐,那奸夫姓阮名期,口供亦在此。”
蔣由、阮期,都是端王府的幕僚,所以茅頭直指端王府。錦皇細看了這些案宗,麵色陰沉沉的,戎王道:“還有一個重要人證,就是那蓄養烏鴉蝙蝠之人,可是當兒臣找到他時,此人已經不在了,看那情形像是被人擄走了。”
被人擄走了!被誰擄走這還用說麼!再念及近日朝中兩王之爭,錦皇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錦皇性情,與楚皇頗有不同。楚皇是沙場上打出來的皇帝,為人剛愎自用,但處事卻算得上大氣。錦皇卻極是陰險,自己得登大寶的方式本就殊不光明,得登此位之後,自然更是多疑,處事亦極謹慎。所以錦皇若要處置誰,倒還好說,他若隱忍不發,那就證明內心的不滿已經無可抑製,準備攢攢好生收拾一回。
也正因為如此,今日忠王稟報得到了養鳥人,他才更加憤怒。此次兩王之爭,忠王失了先機,一直在被動挨打,他本以為這個兒子還算是個忠厚老實的,沒想到養鳥人居然在他手裏!這說明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要籌謀對付端王!之前居然還一直裝可憐,跑到朕這兒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