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之後,臨海總督高忠國親自到了客棧。
高忠國老奸巨滑,既然聽屬下說來的人像是皇族中人的影衛,再與之前忠王遞來的訊息一對,登時便猜到了是誰。
戎王在朝中向來不顯山不露水,即使沾了親娘舅的光做了長寧關的守將,也不過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使,可是經過了金光祖師誕之事,又聽說戎王與賞金樓關係不錯,不由得便提起了三分小心。
高忠國四十許的年紀,長臉圈胡,眉眼濃黑,倒是個正人君子的長相,態度恭敬卻不殷勤:“莫非是戎王爺到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戎王點了點頭,道:“坐。”
高忠國眼神向四周瞥了一瞥,沒有見到那個戴帷帽的女子,便不入座,仍舊請罪道:“今日下官處置一個犯了錯的小將,竟無意中冒犯了王爺的朋友,真是過意不去。”
戎王冷冷的道:“不知那人犯了什麼錯?傷勢如此之重,還未回來便咽氣了。”
一聽說那人死了,高忠國心頭便是一鬆,道:“此事說來話長,此人奉命鎮守臨海城,卻擅離職守,私入海島,下官懷疑他與海盜有勾結,所以才嚴加審訊,誰知他竟偷偷跑了,又與王爺的人碰到,鬧出這麼一場誤會。”
戎王看了他一眼,高忠國一臉儼然,不露絲毫破綻。戎王本就不擅做偽,又對這種通匪叛國之人極其厭惡,也懶的再演,冷冷的道:“勾結海盜,死有餘辜!”
高忠國一臉正氣道:“是!王爺說的是。”
戎王咬了咬牙,便道:“本王奉旨前來剪除海盜,沒想到才剛到此處,便遇到這種事。”他壓了壓眉,掃了他一眼:“高大人鎮守臨海郡已經有幾年了吧?還要請大人把海盜的情形,以及臨海郡的水兵情形,同本王細說說。”
“是,是!”高忠國仍有些不放心:“不知那人……”
戎王指了指旁邊:“停屍在那兒,本王已經遣人去買棺材了。”高忠國也顧不上掩飾,急上前幾步,看了幾眼,果然已經死的透了,戎王道:“軍務緊急,這便走罷。”
“是!是,”高忠國道:“王爺舟馬勞頓,下官已經在本地的怡然閣訂了房間,還請王爺……”
戎王打斷他:“不必了,直接去總督府,拿卷宗本王看看。”一邊當先就走,一眾影衛呼啦啦跟上,其中還有幾個是換了影衛服色的賞金樓從人。
高忠國皺起眉,眼中劃過一絲狠戾,可是他素來知道戎王耿介剛正,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一時也不知如何阻止,隻得跟了上去。
常爾爾也換了一身影衛衣服,從樹上冒出頭,看了看他的背影,躍了下來:“我覺得這個高忠國,一定是個大奸大惡。”
洗的香噴噴的顧公子道:“何以見得?”
“因為我看不出啊!”常爾爾道:“比如那個錦皇,比如那個端王,一看就不是好人!可是比如那個忠王,我就沒看出來,還有這個人,我也沒看出來。”
顧公子淡定的吐槽:“你看不出來,說明你蠢,你看的出來的,說明他們比你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