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魁長長吸了口氣:“那大人的意思?”
高忠國道:“正午我就要陪戎王爺去臨海郡,肯定要先去巡查水師,你傳話給赫連勃,讓他準備好一艘船,裝滿炸藥……”他附了耳細細叮囑了一番,馬魁連連點頭,立刻便換了衣服去了。
總督府戒備森嚴,此時又不是撕破臉的時候,這馬魁悄悄出去,竟沒驚動任何人。
就連景樾也沒想到,忠王會有如此的魄力,竟真的敢對戎王下手。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忠王便如錦皇一般,性情極其多疑,當日禦花園中,景樾一聲“明旭”,常爾爾一聲“煜哥”,這就如同梗在他心裏的一根刺,怎麼想都不對勁。後來賞金樓又與戎王先後離京,賞金樓一離錦都,便沒了音訊,根本不知去了哪兒,這一切,都讓他越想越不安。而他既然有起兵造反之心,自然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
正午時分,高忠國戎王一行離開了霓裳郡,趕往臨海郡。
兩郡比鄰,快馬隻需要不到一日的路程,毗臨北海有三郡,自西向東為留波、長啟、聆濤,統稱為臨海郡,各郡都有太守,也都有各自的水師,但大量水師駐紮在留波郡,也就是原總督府所在的地方。沿海軍務海事,均屬臨海總督管轄。
先到的是聆濤郡,戎王細問了軍務,又檢視了海軍,然後再向西行,到達留波郡時,已經是三日之後。戎王照例巡查完軍務,然後才帶著人到了海邊。
海風烈烈,空氣中滿是鹹腥,遙遙便見岸邊停著數艘戰船,舳艫千裏,旌旗蔽空,極是壯觀。
此時,大錦水師的戰船,多半是前朝傳下來的鐵壁海鶻艦,長度約摸十丈,寬約摸兩丈,除水手外,還能載約摸百十人。也有一些連環船,赤龍船,還有用做偵察的小網棱。居中幾艘四層的樓船,看上去極為巍峨,據說能載水軍兩千人,但因為船隻過高,重心不穩,抗不住海上的風浪,所以一般隻做為後方指揮艦使用。
戎王早就看過地圖,道:“海盜居於正北?”
“是啊,”高忠國道:“這些海盜都住在正北方的定海島上。這些海盜奸猾的很,從不與水兵硬碰硬,他們水性極精熟,最愛鑿船,而且他們所居的島,正麵兩峰相夾,過不得大船,再往後繞,卻占地極廣,且十分邪氣,據說有海妖作祟,船怎麼都劃不過去。”
戎王一皺眉:“怎麼個邪氣法?”
高忠國偷眼看看戎王神色:“下官起先也不信,親自帶人去試過,那水便似漩渦一般,樓船闊大,全然劃不動,海鶻艦縱是換了四階的武師來劃,也抗不住那轉圈的力道,愈是使力,愈在水中緩緩打圈,真是邪門的很。”
戎王聽的直皺眉:“竟有這種事?”他看了看天色:“距離漲潮還有多久?”
胡太守在旁道:“潮水剛剛落下,漲潮約摸申時,還有不到三個時辰。”
戎王算了算時間:“足夠了,本王到海上去看看。”他當先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