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小寶後,回到黑茫茫一片的家中,柳詩雨這時才想到蘇賦陽已經出差去了。
她回到房裏將包中的文件給拿了出去,低頭看了一眼,苦澀的笑了笑便將它放進保險櫃裏,壓在黑色盒子底下。
轉向房裏的落地窗,看著高掛在夜空中的月亮,是個滿月,又大又圓又明亮但無論多麼明亮,也照亮不了此時她內心的孤寂。
手機鈴聲打破了她的孤獨,她沒有去看屏幕就這樣徑自的接了起來,傳來熟悉的嗓音:“雨兒吃過飯了嗎?”
是人正在國外出差的蘇賦陽,他剛回到飯店,解了兩顆襯衫上的扣子便坐在沙發上給柳詩雨打了通電話。
“當然吃了阿,你呢?”柳詩雨故作輕鬆的說著,另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椅子,掌心浮現出明顯的月牙印。
一整天累積的疲憊再聽到柳詩雨的聲音便隨之而散,蘇賦陽躺在沙發上,長腿擱在外頭晃著,愜意的問:“待會才要去吃,有想要什麼禮物嗎,我帶回去給妳。”
“哪有人送禮物還問人要什麼的,要自己想阿。”柳詩雨嬌生嬌氣的撒著嬌,但笑意沒有傳達到眼底,她抬起手擦拭著冰冷不知何時掉落的淚珠。
另一端的蘇賦陽沒有察覺到異樣,自顧自的打趣著:“那我就帶張明信片給妳囉!”
“那你別回來了。”柳詩雨的響應,得到了另一端的捧腹大笑。
又講了三十分鍾的電話煲湯,蘇賦陽才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這次的出差可不能像上次一樣縮短行程,他此次還約了人見麵,就在樓下的飯店。
樓下餐廳,靠窗邊的位置坐了一個五官極美的男子,男子愜意的把玩著茶杯等待的某人的到來。
他有雙比女人還要纖細的手;他有對比女人還要魅惑人心的雙眼;他有顆比女人還要了解男人的心。
要不是他留著利落的短發,大概會被誤認成女子。
蘇賦陽一進餐廳便找到了他,沒有打招呼就坐了下來,相當熟撚,看起來認識了相當多年,是個老朋友。
傑克森聽到椅子被拉開的聲音才將視線從書上移開,抬起頭看著嘴上噙著笑的蘇賦陽。
還沒開口便被蘇賦陽打斷:“我想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了。”
“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女了?”傑克森語氣肯定,他剛才一眼就看出蘇賦陽正沈浸在愛情的滋潤裏,跟五年前的他相差甚遠。
五年前,蘇賦陽透過顧銳的介紹,找到心理醫生中的權威傑克森,替他診療,將他從柳詩雨離去的悲傷中給拉了起來,恢複了正常上下班的日子。
但明眼的人都知道,這隻是治標不治本。
蘇賦陽每年都會定期的跟傑克森見麵,讓傑克森紀錄病曆,這還是他第一次信誓旦旦的跟傑克森說這是最後一次會麵了。
“嗯,我找回她了。”蘇賦陽雙手交叉在桌麵,炯炯有神的對盯著對麵的人。
傑克森敏感的發現,蘇賦陽用的是“找回”而非“找到”,僅僅一字意思卻相差甚遠:“這麼說你太太?”
蘇賦陽隨即意會過來剛才自己講的太籠統了,他立刻補充:“嗯,她當年詐屍了。”
正在做紀錄的傑克森手一頓,繼續若無其事的寫下去,在心中補充了一句:這還真是個有趣的案例,有點想看看能令眼前男人如此失態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