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接到紀南羨和楚京墨一起來看老爺子的消息,驚愕的時候不知道說什麼話,一直說楚京墨和紀南羨應該以工作為重,現在也不是放假的時候,老爺子聽見了也會不高興,而且老爺子一直忙著太極拳的事情。
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老爺子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你們不要來。
紀南羨和孟姨說話,冷不丁問了一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孟姨的措詞急切了些。
紀南羨隻當是老爺子閉關鎖國,心裏裝了事情。
但是該看望的還是要看望的,婚姻大事還是需要老爺子的見證。
總之,做完這件事情,紀南羨就覺得一切都圓滿了。
什麼都可以不用去想,什麼都可以不用去做。
在慕家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紀南羨猶豫不決,一直想著是不是應該將吉豆帶去。後來想想,老爺子喜歡清靜,一籌莫展的時候,顧清倒是敲開了紀南羨的門。
“你去吧,吉豆……留給我,我來照顧。”顧清支支吾吾,身子倚在門口一直看著紀南羨收拾行李,過了半響才開口。
“姐姐,吉豆可以和我一起。”慕恩滿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顧清身邊,一隻手抓著顧清的手,輕輕開口。
紀南羨笑的風輕雲淡,第一次看著顧清點點頭,沒有說別的話。
正好楚京墨打電話進來,紀南羨轉身走了。
慕恩滿像小鬼一樣看著顧清,兩個人相視一笑。
楚京墨叮囑紀南羨睡個好覺,明天見。
紀南羨聽著一直點頭,沒有說更多的話。掛斷了電話才覺得,自己是一個即將結婚的人,有人這樣牽掛的感覺,也是一種幸福的感覺。
而紀南羨唯一的希望就是沒有任何人的背叛。
對於顧清,紀南羨一直猶豫著原諒,小心翼翼的。有時候反思自己是不是對顧清太過分,而反思的結果往往就是對顧清的恨意增加。
可是現在,紀南羨並不想說起這些。
吉豆呆呆躺在紀南羨隔壁的小床上,睜著眼沒有睡著,顧清和慕恩滿推門進去的時候,吉豆趕緊閉上了眼睛。
“恩滿,吉豆睡著了。”顧清聲音小小的,走過了替吉豆掖了掖被子。
慕恩滿像一隻狡猾的小貓,躡手躡腳走到床邊,看一眼吉豆輕輕笑起來。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那樣好看的那孩子,眼睫毛好長啊。
“吉豆,好夢啊。”慕恩滿笑笑和顧清走了出去。
臥室的燈被顧清關上,還剩下床頭一盞昏黃的小燈,吉豆等著紀南羨,最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在夢裏,他做了一個極美極美的夢。
直到清早紀南羨離開的時候,才叮囑吉豆要聽顧清的話。
北京深秋的天氣是帶著冷冽的,有幾分刮人麵的冷,又有幾分深秋還沒有帶走的燥熱,總之紀南羨穿著落地的青藍色漸變長裙,在深秋的天氣裏顯得厚重。
紀南羨一直沒有去老爺子在的庭院,老爺子給的鑰匙也一直放在抽屜裏,久久沒有打開。紀南羨隻想親手將鑰匙交給老爺子,那是一種歸還,或者說,是紀南羨的希望。
楚京墨開車過來,從慕家接走了紀南羨。吉豆爬在窗台上看著紀南羨走遠,重新睡在了被窩裏。
車子開出了慕家府邸前往另一個地方,就像開始長途跋涉旅途,但是紀南羨知道,這條路盡管漫長但是終究會有重點。
車子駛出京津高速,一直到秦濱路上,兩個人沒有說更多的話,唯一有點深度的話題就是楚京墨問起紀南羨,是不是認識江漠北這件事情。
自從上次在慕家府邸吃晚飯,楚京墨的思想就一直停在江漠北一隻手擋在紀南羨麵前的樣子,他看見紀南羨生氣的樣子,也是在那個時候。
楚京墨想不出紀南羨和江漠北之間有什麼交往,隻當是自己想多了,而那隨意的一問,讓楚京墨看見了紀南羨臉上一閃而逝的淡漠。
楚京墨知道紀南羨心裏藏著一個人,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隻希望那個人,不要是江漠北就好。
四個小時的車程,車子終於駛進了河北的土地。
紀南羨開著車窗伸出一隻手,感受手指尖的風從手掌心消逝,將頭靠在窗戶邊緣,一直看著四周的風景。
濕潤的氣候帶著潮濕的冰涼,樹木的葉子還是深綠帶著牙黃,紀南羨一想到快要見到老爺子,便覺得有些激動了。
按照孟姨給的地址,楚京墨車子七拐八拐終於停在了一棟陳舊的小樓前麵。
收拾著下車的時候,麵前的鐵門打開,孟姨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