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漠北叫了紀南羨好幾聲,還是沒有得到紀南羨的回答,看著紀南羨坐在床上呆愣的小表情,有幾分好笑。
“在想什麼?”江漠北好像發現了另一個世界的紀南羨,呆愣中還有幾分可愛,和那個冷漠犀利的紀南羨差了很多。紀南羨這樣沒有絲毫戒備的一麵,在江漠北麵前慢慢熟悉起來。
“不知道。”紀南羨不知道自己想些什麼。
紀南羨知道江漠北的決定。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江漠北將紀南羨抱在懷裏,輕笑著似乎安撫紀南羨不安的心緒。
“江漠北!”紀南羨帶著嬌嗔的聲音,在江漠北來看,倒是很受用。許久都沒有這樣清閑的時候,兩個人能夠坐在一起平靜的下完整盤棋了。
紀南羨手指拿著棋子,黑白棋子交錯在棋盤上,方寸的天地卻更像是一整個世界。
“明天下午就會到了。”江漠北落下一枚白色棋子,氣定神閑的說著,平淡而又熾烈。
“我知道了。”紀南羨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坐正了身子,開始瑜伽最熟悉的動作,上下平順著自己的氣,讓自己不再緊張。
該準備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紀南羨閉上眼回憶著自己要做的事情,晚上的時候,倒是顧清打來了電話。
或多或少,這個電話對紀南羨來說,更像是一種救贖。
“南羨,什麼時候和漠北見他父母?”顧清斟酌著說話,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她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帶著若即若離的關心,也有一種波瀾之後的平靜。
“明天。”紀南羨開口,不自然的說話。
過去了這麼久,所有的事情都開始塵埃落定,雖然她們之間的關係開始慢慢變化,大概還是需要時間吧。
“注意安全。”顧清沒什麼說的,眼神微微有點落寞。
兩個人沉默了幾秒,紀南羨掛斷了電話。
慕謙拍了拍顧清的肩膀,表示安慰,最後將顧清抱在懷裏。
“還是沒有說,讓南羨回來過年的事情?”慕謙輕聲問著,打量著顧清。
別人不知道顧清怎麼想的,但是慕謙知道。
兩個人走了那麼長遠的路,一直到了現在,或多或少,紀南羨對顧清的恨意也因為這個增加更多。
“沒有,我隻是害怕……”顧清第一次露出這樣纖弱的表情,帶著疲憊。
顧清笑的清淡,嘴角卻都是說不出的苦澀。
年味越來越濃重,已經到了臘月十幾,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過春節的事情。
假期因為慕恩滿回了姥姥姥爺家,慕家府邸就隻剩下了慕謙和顧清兩個人,有時候慕謙因為工作外出的原因,家裏就隻有顧清一個人。修修花草,給小魚換換水,做完了所有的事情,隻剩下一個人待在房間中,有時候自己一坐就是一下午。
慕謙的工作到了年關,公務事也開始慢慢變少,終是有了更多的時間陪著顧清。
第二天的時候,紀南羨早早就醒了過來,一直進進出出的收拾東西,終於將江漠北吵了醒來。
江漠北翻身一看手表,淡淡笑了笑,一把將床上的紀南羨拽到了懷裏。
“還早。”江漠北眯眼輕笑,一隻手拄著頭,看著紀南羨瞪大了的雙眼。
“江漠北,該起床了。”紀南羨斜眼看著江漠北,帶著警告的可愛樣子,說話的調子慢慢拔高。
“睡會兒。”江漠北翻了個身,將紀南羨抱在懷裏。閉上眼睛,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十點的飛機,現在都已經六點了。”對江漠北的行為紀南羨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了。
江漠北笑著的聲音更大了!
一直到坐上了飛機,紀南羨還是嚴肅認真的樣子。
“放鬆點。”江漠北輕輕拍著紀南羨的手背,捏了捏紀南羨的手心,淡漠笑著。
紀南羨沒有說話。
有些事情,紀南羨多少還是知道的。
江漠北的姐姐,是從前慕謙叔叔的妻子,等到江漠北姐姐去世,慕謙娶了顧清,自己又是顧清的女兒,也不知道江漠北的父母會怎麼想這件事情。
一直到慕恩滿叫江漠北舅舅,紀南羨才知道了這件事情,現在自己的心裏,多少都會有點緊張。
飛機降落在一片平坦開闊的地方,機場出口早有人在那裏等著。
等到上了車子,紀南羨緊張的心情又開始循環往複了。
手心裏快出了汗,直到江漠北的大手將紀南羨的手握在手中,紀南羨才平靜了些。
車子繞過一片極美的林子,繞過盤山公路之後,開始走上了平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