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漂泊大雨。轟隆隆的電閃雷鳴,呼嘯的狂風,嘩啦啦的暴雨,外界的一切能掩埋任何聲響,唯獨遮蓋不住夜晨曦磕頭的‘咚咚’聲。
這樣的結果是莫凝曖沒想到,她隻是對安家忠心,隻想替侄子打擊淩家,讓安家有機可乘去擴大自己的勢力。包括當年同意安鵬飛的建議,抱走淩天的女兒,填補自己家庭的不完整;更包括嫁禍夜海天,擾亂對方軍心,好暗奪淩家的地盤。可是此時,她心疼也後悔了,後悔害夏俊逸到這種程度。
這是她愧對一輩子,更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呀!她發誓,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死也不會接受這個任務。此時此刻,她緩緩來到夏俊逸身邊,癱坐在他跟前,欲哭無淚。
良久,莫凝曖的狂笑聲夾雜著電閃雷鳴衝擊著眾人的耳膜,隻見她晃晃悠悠的起身,跌跌撞撞的走進雨中。
恩人、仇人會同生共死,淩天震驚,要說他不後悔是騙人的。可是,如果真給他重新來過的機會,他的選擇仍然不會變。唯一害怕的是,眼前的這個女兒不會原諒他。何去何從,他茫然的失去了方向。
時間靜止,倉庫內的人們靜默。良久,夜晨曦平靜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撒旦般絕望的淺笑,瞬間消失。隻見他陰冷的臉上寫滿殘暴,利落的抄起不遠處的槍支,迅速的起身,衝向淩天。
晨曦突如其來的瘋狂,讓其他人沒有任何準備。當淩天反應過來時,冰冷的槍口已經頂住了他的額頭。
晨曦握住槍支的手開始慢慢收緊……
“晨曦,不要,想想小曖。”淩墨這樣說著,匆忙來到他身邊。
晨曦肆意的瘋狂,狠毒淩厲的眼光,全身散發的尖銳,被這個名字觸動。他柔和了許多的眸,望向發聲處,心開始陷入迷失掙紮。
依曖的思緒餛飩不清,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本能的抬頭,木然空洞的目光望了過去,看到的卻是槍。她緩緩起身,托著沉重的身子,來到槍支的跟前,毫不猶豫的把槍口對轉向自己,甚至都不曾去看一眼拿著槍的人,同樣,更沒有要去救誰的意思。
隻是,這樣的舉動讓晨曦震驚、憤恨,更替自己的父親不值。要知道,他的父親夏俊逸倒下,不管是前還是後,她這個做養女的,不對,應該說是隻要夏俊逸這個父親的女兒,是什麼反應都沒有的。可是現在,她竟然為了剛剛相認,又殘暴不仁的父親,以命抵命。
霎那間,她的雙重身份,讓他掙紮在開槍與不開槍之間。想起父母臨死前的囑托,晨曦不甘,更痛心疾首的把槍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他猙獰扭曲的臉龐,淩厲的目光,透露著可以凍結一切的寒冷。他巡視著眼前的三個人,愛恨交織,咆哮著怒吼:“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你認為,你還會有機會嗎!?”冰冷的話語,從淩天嘴裏滑出,那樣的無情,漫不經心,更透露著鎮定與幫會中人特有的凶狠。
淩天平舉起拿著槍的手,槍口顫都不顫的對準了晨曦的眉心。恢複思緒的他,清冷的看著晨曦扔掉槍,同時,他更有自己的打算。夏俊逸的兒子,他不會殺,卻也不會給他機會殺自己。
隻是,此時,他必須占有主動權,才好活捉了他。
一個偉岸高大的身軀突然擋在了晨曦身前,堅毅更強硬的說著:“幹爹,是我不夠機警,更後悔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所以,現在,除非子彈穿過我的身體,否則,你休想傷夜晨曦一根手指頭。”
晨曦輕蔑的冷笑在混亂中肆意的宣泄,他冷酷的推開淩墨,毫不猶豫的牢牢抓住淩天握槍的手,槍口頂住了自己的額頭,瘋狂的吼嚷:“淩天,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不惜任何代價,我夜晨曦也要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