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將近四十歲的年紀,竟然在上流社會人士雲集的舞會上,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這恐怕也隻有像吳麗這樣的女人才能夠做得到。
也許她的存在,便是注定了要做焦點的。
她精心的做了發型,但並未濃妝豔抹,隻是淡淡的畫了一點妝,但那張仍舊青春洋溢的臉上,一旦浮現了笑容,還是會那樣的迷人,那樣容易的讓男人矚目。
精心剪裁的黑色禮服裙更加襯托了她身材的婀娜有致,再加上她絕佳的舞技,成為舞會的寵兒便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其實她並不喜歡經常出入這種場合,為了權勢、為了事業、為了金錢,一群人時常聚集在一起,講一些並非出於本心的奉承話,看到不喜歡的人,也隻能將內心真實的感受深深掩埋,轉而報以虛偽的笑容。她覺得做這些事情,還沒有呆在家裏看電視連續劇來得更有意義。
做這些對於像吳麗這樣愛憎分明的女人來說本身就意味著痛苦,但她還是一次次的對現實生活屈服著,沒辦法,因為她要做商場中的女強人,這些應酬便是必須麵對的。
像往常一樣,吳麗強顏歡笑的跳過兩支舞後,又一一的向那些手中握有權勢的人們打過招呼、陪過笑臉,就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繼續呆在他們熱火朝天的談話中,而是一個人到噴泉邊上找了個安靜蔽人的角落裏坐了下來。
大腦混亂得厲害,有的時候自己都搞不清這樣賣命到底是為了什麼,好像生活是被別人給安排好了的,自己沒的選擇,隻有照做,甚至有的時候,她會覺得自己正在過著別人的生活。
她覺得女人真的很像手中的雞尾酒一樣,有時豔麗、有時香甜、有時醉人,在這個社會當中,女人有時會占盡便宜,比男人更容易地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但在另外一些時候,這些所謂的優勢,又何嚐不是一種危機、一種荼毒呢?有時甚至會變成毒藥,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一個人發怔,絲毫沒注意到有人向她走了過來。
“吳小姐,不知我這樣是不是有些唐突,我可以坐下來跟你聊聊麼?”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樣子,但很是精神挺拔,氣度不凡。他是那種不但不會讓人覺得歲月壓境的感覺,反而是歲月在他身上添磚加瓦,使他看起來更富有內涵,更讓人覺得有深度。
吳麗知道能夠參加這樣的舞會的人肯定不是什麼一般人物,再說,這個男人的樣子也的確是不會令人討厭的那種,因此,想來想去也沒有理由拒絕,索性笑笑,“可以,你坐吧,請問您是?”吳麗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
“嗬嗬,我……”沒想到當他正麵遇到吳麗的目光的時候,自己倒先變得羞澀了起來,他的眼神來來回回舉棋不定的樣子,於是,他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高腳杯在兩隻手中來回的揉捏著,好像是在故意借助這樣的動作來使自己的內心變得平靜一些,又下意識的推了推眼鏡,“其實,我,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是那麼的光彩照人的一個人,你的容貌、你的笑聲,還有你絕美的舞蹈,對我而言,真的像是仙女下凡一般,說,說句實話,你很讓男人失魂。不過,嗯,我也知道,你是肯定不會注意像我這樣的老頭子的”。
吳麗聽他講這樣的奉承話,有點反感,像他這樣說些女人們愛聽的虛偽的言語,吳麗早已是見怪不怪的了,更何況這些話出自眼前這個看起來很老實的小老頭兒的口中,她更是覺得有些倒胃口,更有些滑稽。
“哈哈......”不過吳麗更想聽聽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那你為什麼會注意我呢?這兒有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我,我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喜歡你的漂亮、聰明、能幹,隻要一看到你,內心就會很舒服,可能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好感吧!也說不出來什麼理由的,就是,就是喜歡你,”那個男人的手顫顫巍巍的,半天尋不到什麼掩飾的由頭,於是,又喝了一口酒。
“你知道我多大歲數了麼?”吳麗的表情有一絲調侃的意味,說實話,對於他剛剛的一番話,吳麗也隻是聽聽而已,絲毫沒有當真。
“嗯,啊?”男人有那麼一點兒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