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晏雙飛難得的早起,跑到院子裏大口地呼吸起新鮮空氣來。

院落裏的那株繁茂的古木正透著勃勃生機,初升的太陽也為它添了幾分光彩。綠油油的樹葉讓晏雙飛喜愛不已,她踮起腳,想看得更近一些,這個幼稚的舉動躍然於正踏進院子的段祁渢眼底。

段祁渢剛剛上過早朝回來,這還是他頭一次在這個時間點遇見在院落裏研究樹葉的晏雙飛。

“咦,你回來了!”餘光中一抹淺藍色的身影掠過,晏雙飛撇過頭去,見著含著笑意的段祁渢,歡快地打著招呼。“看來段將軍今天心情不錯嘛,嘴角還泛著笑意,難得難得!”

這個梁國很是奇怪,上早朝都沒有穿“朝服”的習慣。不過,段祁渢穿著這個淺藍色的衣袍,倒真不像一個馳騁沙場的將軍,更像是風度翩翩的一個文人。

“嗯,今日偶然得見天下奇觀,心情自然喜悅。”段祁渢不吝嗇他的笑容,唇角又上升了一個幅度。

“天下奇觀?什麼天下奇觀啊?”晏雙飛來了興致,眨巴著眼睛追問道,孰不知已然掉進了一個“圈套”之中。

段祁渢輕挑劍眉,指了指天空。“今日,太陽竟然從西邊出來了……”

“唔?是嗎?”晏雙飛相當單純地抬頭看去,並沒有瞧出個所以然來。“不會啊……看不出來吧……”

“太陽若不是從西邊出來,夫人怎會在這個時辰起床呢?”段祁渢一本正經地說道,臉上的表情甚是嚴肅,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時候應有的狡黠。

“……”晏雙飛悶悶地垂下了眸子,右手已然握成了拳狀,瞅著段祁渢一臉得逞的笑容,舉起手猛地就往他胸口一錘。

“去死吧你——”

“咳,咳!”這一拳來得突然,猝不及防,段祁渢還是第一次如此輕易地被人“暗算”。他捂住胸口,蹙緊了眉頭,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晏雙飛一見段祁渢神色不對,心裏開始慌了起來。難道是她用力過猛?還是他毫無防備所以受傷過重?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很痛嗎?”晏雙飛忙忙湊過去,緊張地問道。

段祁渢收起痛苦的表情,又恢複到了他平常的那張撲克臉,聳了聳肩,卻是雲淡風輕地吐出幾個字:“不痛,有點癢。”

“……”晏雙飛陰鷙的目光掃過段祁渢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張牙舞爪地就朝著段祁渢揮去。

“段祁渢你給我站住!”晏雙飛追著段祁渢滿院子的跑,奈何段祁渢是習武之人,腳步快得出奇,她跑得氣喘籲籲地都沒能追得上他。而段祁渢此時正一臉輕鬆地朝著她露出隱約的笑意,那笑容裏除了得意還是得意!

“……”晏雙飛站定在離段祁渢大約兩米的位置,雙手叉腰,假裝生氣道:“不玩了!真沒趣!”

段祁渢臉上的笑意漸漸隱褪,蹙了蹙眉頭,眸子些許地暗了下去。

見著段祁渢放鬆了警惕,晏雙飛眼裏閃過一抹精光,猛地便朝著他衝了過去,伸手便想去抓住他的袖子。

晏雙飛的身影一閃,段祁渢便知道了她的目的,於是下意識地一閃一避,輕而易舉地就逃離了晏雙飛的“魔爪”。晏雙飛完全沒有想到段祁渢能躲過,來不及收回自己大幅度的動作,重心一歪,麵對著地麵便摔了下去……

“小心——”段祁渢脫口而出,已然傾下了身子,將晏雙飛往自己的懷裏一攬,順著慣性,二人一同跌倒在地上。段祁渢後背著地,懷裏正是同他麵對麵的晏雙飛。

這……這是什麼情況?!

晏雙飛瞪大了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與她隻差那麼一厘米的臉……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此時此刻正同她對視著,還透著炙熱的光芒,她甚至感覺到她的心正在被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