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雙飛靜靜地待在門外,仔細地聽著裏麵的動靜。不知為何,剛剛那段簡短的對話過後,屋裏的兩人都默契地安靜起來。
晏雙飛正納悶著,耳朵又湊近了點。這時候,一聲女子的嚶嚀傳入晏雙飛的耳中。心霎時猛地一顫,下意識地咬緊了嘴唇。
“將軍……”憶萱柔軟的聲音飄忽不定,卻徑直入了晏雙飛的耳。那語調婉轉溫柔,語氣曖昧不明,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女子嬌吟的聲音片片入耳,晏雙飛的嘴唇都似乎要被咬破。她深吸了一口氣,從門縫裏定睛看去。門縫雖然窄到極致,但卻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屋內,一名身著藍色錦袍的男子親吻著懷中的女子,二人的身子貼在一起,雖然隔著衣物,卻分外曖昧。
雖然隻是背影,晏雙飛卻能毫不質疑地肯定那個男人就是段祁渢。所謂的“憶萱”被他的身子擋住,晏雙飛無法看到她的長相,甚至連她的高矮肥瘦都弄不分明。但是,那女子白皙的手臂正纏繞在段祁渢的背上,手若柔荑,膚若凝脂,從這一點便可以推曉她那為外人所讚美的“驚鴻長相”。
裏邊的兩個人專心地親吻著,似乎很享受這樣溫馨美好的氛圍,並沒有意識到門外有人窺視。晏雙飛卻再也看不下去了,撇過臉,不知為何那眼淚就莫名其妙地掉落了下來。
晏雙飛慌忙用手拭去淚水,也不顧會不會驚擾到屋內的兩人,便小跑著往閣樓那邊跑去。她的腳步聲在空中廊道中顯得異常清脆響亮,連樓下喝酒的人也驚訝地看了過來。
晏雙飛不理會眾人或詫異或懷疑的目光,下了樓便往門外衝去。才剛剛跑到門外,低頭飛奔的晏雙飛便撞上了一個人的胸膛。
晏雙飛鼻子本來就酸,這樣一碰,眼淚就不由自主地又流了出來。她淚眼婆娑地看向來人,卻意外地發現竟然又一次遇見了段銘。
“對……”段銘正要道歉,一見那張滿臉淚痕又異常熟悉的臉,頓時愣在了那裏。
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被熟人看見,無論是誰都覺得掉麵子,更何況是自尊心那麼強的晏雙飛。晏雙飛慌忙低下了頭,不等段銘再說話,便迅速地跑出了流連居,也不看方向,就沒頭沒腦地飛奔著離開了。
段銘回過神來之時,晏雙飛留給他的隻是一個已經沒入人群的背影。段銘又是愕然又是疑惑地盯著晏雙飛離開的方向好久,這才收斂了神色,往樓上走去。
閣樓中,段祁渢和憶萱自然也聽到了那一陣毫不掩飾的腳步聲。確定門外偷聽的人離開後,段祁渢這才將懷裏的女子放開,坐去了邊上的椅子。
“剛剛……對不起。”段祁渢睇了憶萱一眼,說道。
憶萱一怔,臉上不禁湧現出朦朧的潮紅。她低下頭,輕聲應道:“將軍言重了。”
正當兩人沉默之際,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段祁渢打開門,見是段銘,忙忙問道:“剛才你可遇見了什麼可疑人物?”
段銘的臉色很是沉重,他看了看段祁渢身後一臉潮紅的憶萱,心裏頓時了然一切。
“回將軍,卑職並未注意到什麼可疑人物,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段祁渢隨口追問道。
“隻不過,卑職在門口遇見了夫人……她,好像哭過……”說這話時,段銘下意識地看向憶萱。憶萱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忙忙心虛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