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渢,可以忘記以前的一切,重新開始,讓我做一個好妻子……陪著你嗎……”

晏雙飛朦朧著眼眶,靜靜地凝視著段祁渢,喃喃問出聲。

段祁渢的目光愈加深邃,猶如寒潭般深不見底,還透著冰冷的氣息。剛剛的曖昧和溫存全然不見,他的表情隨著晏雙飛期待目光的流轉,越來越僵。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晏雙飛怔在了那裏,酒意竟然散去了好多,眼前那張冰涼的麵孔越來越清晰。

晏雙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話,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晏雙飛試圖解釋什麼,段祁渢卻不待她說話,便從她身上離開,站定在了床邊。

“渢哥……”晏雙飛的頭腦一片混亂,都說男人會“酒後亂性”,原來對女人來說也是致命的真理。

段祁渢側過身子,用背麵對著晏雙飛,臉上複雜的神情裏夾雜著太多的悲傷、無奈、憤懣,還有好多好多無法描述的東西。

“你醉了,早點歇息吧。”段祁渢輕歎一聲,不再回頭,徑直走出了屋子。

晏雙飛愣在那裏,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怔怔地看著段祁渢大步走了出去,不知為何過了多久,那個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她卻還是沒能將目光移開。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淚流滿麵。

段祁渢冷著一張臉走出了房間,才踏出門檻,便瞅見了在門外守候的段銘。

段銘先是一愣,睇了睇段祁渢的臉色,忙忙會意地讓出一條道來。段祁渢不聲不吭地走了過去,便直奔清風樓。

清風樓外,竹林幽深,段祁渢獨自一人坐在石椅上,望著夜空那輪皎潔的明月,思緒紛繁複雜。

那還是三年前,師父曾經來找過他一次。就是那一次,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雖然他從小避世長大,卻也懂得男女之情,也憧憬能夠尋得一個兩情相悅的人,擁有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隻是那個晚上,師父的一番話,卻讓他的心徹底涼到了極致。

“明日就要從軍了,渢兒可有緊張?”雲無涯望著天上的繁星,若有所思地問道。

段祁渢輕聲笑了笑,一臉自信。“渢兒會將師父所教運用於戰場之上,為國效力,為百姓謀福。”

“這樣便好。”雲無涯滿意地點點頭,神情卻更加複雜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雲無涯又淡淡地問道:“渢兒今年,可是二十又一了?”

段祁渢恭敬地答道:“正是。”

“丞相可有同你提起過終身大事?”雲無涯問得直白,段祁渢不免有些局促,忙忙含笑著點了點頭,心裏也有了些憧憬。

“說是向吏部曲尚書家的千金提親了,那邊也答應了,婚事的話還在計劃之中,未能提前向師父坦誠,還望師父見諒。”

雲無涯一怔,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渢兒,把婚事退了罷。”

段祁渢愣在當場,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渢兒,你的命格奇特,就連為師都無法全部琢磨透徹,一切都隻能順應天命,自然得見。”雲無涯在石椅上坐下,輕輕捋著他的長須,目光卻始終定格在段祁渢那張蒼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