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渢離開無影宮後,又過去了五六個日子。無影宮內的所有人,包括行書和吹畫在內,顯然已經將晏雙飛當作“宮主夫人”對待。每日晏雙飛走到哪裏,行書和吹畫就跟到哪裏,伺候得無微不至。晏雙飛總是笑稱他倆是典型的“三陪”——陪吃陪玩陪聊天。可憐的行書和吹畫不明這“三陪”一詞的來曆,竟然樂嗬嗬地接受了這個名號。
這日陽光甚好,晏雙飛同行書、吹畫二人在花園散步。這偌大的花園裏,池水遊廊縈繞,朱紅色橋欄倒映水中,水波粼粼,宛若飛虹。池內蓮花亭亭淨植,池邊柳枝婆娑搖曳,連廊道鋪地都是用青白兩色的鵝卵石鑲嵌而成,奢華精致。
晏雙飛在園內的涼亭坐下,行書陪在一旁,吹畫則站在那池邊,饒有興致地眺望著遠方,欣賞著天邊的景致。
見吹畫看得很是沉醉,晏雙飛便將目光移去了旁邊的行書,豈料行書也是一臉微笑,靜靜地看著池邊那位穿著橙色衣裙的女子。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晏雙飛輕聲呢喃道。
行書立刻回過神來,自然聽出了晏雙飛話裏的意思,尷尬地一笑,道:“夫人,你誤會了,我不是……”
“行書才是誤會了,我可什麼都沒說呢。”晏雙飛眨眨眼,調皮一笑,將責任推得一幹二淨,卻又隱射著行書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行書無奈地聳聳肩,笑著搖了搖頭。
“你們在聊什麼呀,這般開心?”吹畫蹦蹦跳跳地奔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晏雙飛的手,親昵地問道。
吹畫雖然認定了這位“宮主夫人”,卻還是把她當最貼心的朋友,也就不顧及所謂的地位和身份,同晏雙飛還是像朋友一樣相處著。
“沒,沒什麼……”行書慌忙掩飾。
晏雙飛可不依,她咧開嘴笑道:“我們在研究看風景的故事。”
“看風景?看風景有什麼故事啊?”吹畫一臉疑惑,看看行書,又看看晏雙飛。
“這看風景嘛,自然有看風景的故事……”晏雙飛故作神秘,也故意將聲音拉長,不時地給了行書幾個曖昧的眼光。行書一臉無奈,蹙著眉頭向晏雙飛使眼色,向她求饒。
吹畫正納悶地想要繼續追問,餘光中卻突然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她一看清來人,便激動得跳了起來。
“宮主,你回來了!”
晏雙飛一聽吹畫的問候,也忙忙往那邊看去。段祁渢一襲白色長袍,正風風火火地往這邊走來,臉上卻還是戴著那個銀色的麵具。
“行書見過宮主。”行書起身,麵帶微笑地問候道。
段祁渢點點頭,拉過正要起身的晏雙飛的手,又同她一塊兒坐下。行書向吹畫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雙雙退了下去,也順便帶走了正往這邊送茶水的丫鬟。
手被段祁渢緊緊握住,晏雙飛心裏如飲蜜般甘甜。她稍稍低了低頭,輕聲道:“你回來了。”
段祁渢見眼下無人,將那麵具摘下,一張熟悉的臉展現在晏雙飛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