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渢噙著笑,一直凝視著眼前那位朦朧著眼眶的女子。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嘴硬,晏雙飛心裏感動,卻撅嘴嚷道:“卓文君不嫌棄司馬相如家貧,拋下一切同他私奔。司馬相如發達之後,卻給了她一封“無億”家書,甚至還要納妾。你彈奏這曲《鳳求凰》,難不成是想效仿司馬相如不成?”

段祁渢失聲淺笑,柔情的目光中帶著寵溺。司馬弋常說,女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般的口是心非,這話果然不假。

“七七,你聽過司馬相如的‘無億家書’,又怎麼可以忘記卓文君的《白頭吟》。”段祁渢含著笑,卻說得很是認真。“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才是我想要效仿的。”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愛情,晏雙飛也不例外。隻是,她從未奢望過,在這個千年之前的朝代,竟然也會有一名男子,願意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此癡情真意,怎不讓她感動。

段祁渢站起身,慢慢地走到晏雙飛的身前。俊美的姿容在燭光之中更添了一種飄逸的味道,唇角那帶著柔情的笑裏,盡是寵溺和疼愛。

“七七,這,就是我的驚喜。”

說著,段祁渢緩緩將手中的錦盒打開。隨著晏雙飛目光的探入,段祁渢身子一低,單膝跪倒在了地上。他仰頭,一臉溫柔的笑意。

“七七,生辰快樂。”

溫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晏雙飛的目光一亮,竟然移不開來。黃金打造的錦盒之中,竟然是一對銀光閃閃的戒指,精致小巧,幾乎和二十一世紀的鑽戒相差無幾,就連那戒指的中間,也鑲嵌著一顆閃亮的晶鑽。

是鑽戒,是她曾經和段祁渢提過的,象征婚姻和愛情的鑽戒。

許久之後,晏雙飛猛地將目光射向段祁渢,等待已久的他卻沒有任何的疲憊,而是靜靜地跪在原地,衝她淡淡地笑著。

“喜歡嗎?”碰上晏雙飛動容的目光,段祁渢喜極,激動地問出聲,聲音卻低了起來,還帶著些因為緊張而產生的顫抖。

“嗯!”終於沒有再口是心非,晏雙飛猛地點頭,淚水順著臉頰安靜地流下,卻綻放著微笑的鮮花。

心裏的大石頭驟然落下,段祁渢暗自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卻再也無法掩飾地放大,變濃,無不透著他此刻的欣喜和激動。

馳騁沙場,破敵無數,也從未有過此時這般濃烈成就感。

施恩廣布,救人萬千,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和滿足。

原來這天底下的一切功名榮華,也抵不過心愛之人的,笑靨如花。

“來,我給你戴上。”段祁渢將其中一枚小的戒指從盒中小心翼翼地拿出,牽住了晏雙飛的左手。段祁渢的動作輕輕淺淺,生怕傷到了她,更怕打破這一片溫暖的氣氛。“你說過,結婚的人,都要將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邊,因為無名指是離心髒最近的手指。”

“這些,你都記得呀……”看著那一枚戒指慢慢地套上了自己的手指,晏雙飛滿足地笑了。

記得那還是她剛剛拆穿了段祁渢的“無影宮宮主”身份的時候,自作主張地給了他一次“浪漫”,還同他講解了好多關於現代愛情的說法。那個時候,她好像是送的他河邊的小野花,和一枚狗尾巴草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