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了,我進去。”洛炎當下決定,他甚至都沒有再看藍末一眼,麵朝危機四伏的舍利塔,洛炎當然明白韓旭堯的真正意圖,妄想不損耗一兵一卒就拿到舍利塔中的寶物,這個七王爺還真是會做買賣,隻是他不曾想到,他遇見的卻是同樣會計算的北胡大王龍炎洛。
嗖嗖幾聲,隻見幾枚熟悉的梅花鏢,從洛炎的袖中飛出,而所探向的地方,正是方才現出壓骨機關的舍利塔門。藍末遠遠看著飛鏢入門,再一會,裏麵傳來轟隆隆的吱呀聲,一陣濕潤的泥藻氣味從門內揮發出來,透過紛揚的塵土,三人才看清隱在白骨身後的巨石,開了一道狹窄的石門。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入口。”韓旭堯用手摟著藍末的脖子,他故作清閑道,洛炎已然隻身進入塔中開路,他帶著藍末小心尾隨,還不忘在藍末的耳邊小聲酸溜溜地道,“看不出來,這個小小侍衛還真是有點本事。”
“你閉嘴。”藍末不留餘地道,她真是一點都不想聽身後的魔鬼說話,她開始擔心走在前麵探路的洛炎了,雖說她對他的武功不會懷疑,但是她還是不敢低估這隱藏在舍利塔中的一切危險。
“我閉嘴,你可就悶了。”韓旭堯恬不知恥,他一改從前冷酷的做派,這番話似乎是故意說給走在前麵的男人聽,又或者說,是故意惡心他這個藍末表妹。
走在前麵的洛炎一直在細細觀察舍利塔內部構造,他早有耳聞,王家藏了一件至尊寶物,江湖中從未有人見過,就算見過,也都跟這件寶物一起深埋地下,而唯有常年搜索天下奇珍的東原忍士透出過這寶物的下落,隻說藏在舍利塔中,卻從不知道具體方位。
眼下後麵的兩個人,一個不情願的走,一個沒有風度的挾持,洛炎早就想回身解決掉這個看似柔弱不堪,卻臂力驚人的七王爺。隻是他還需忍耐,他需要保護末兒,這個魔鬼隻怕沒有那麼容易解決掉。
舍利塔本該機關重重,可是走在裏麵的三人卻都覺得越走越不自在,難道當初設計這個塔的時候,隻是在入口處設置了機關,然後就再沒有設防?
藍末的心一直突突地跳,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挾持著行走,從來她的角色都是挾持人的那個,而看似平順的路麵,在藍末的心裏卻不怎麼平順,“洛炎,你要小心!”不知怎麼地,到嘴的話就說出來這麼一句,她此刻自身難保,韓旭堯不禁發出一聲譏笑,“他一定會小心的,他還要為他的主子搶寶貝呢。”
洛炎回看了藍末一眼,他示意她放心,這裏縱然真有危險,他也一定要保她無虞。
約莫走了近半個時辰,非但沒有找到通往塔頂的台階,反倒聽到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這陣聲響藍末似乎在哪裏聽見過,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想,這裏不是跟從前一個地方有異曲同工之效。
洛炎本就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早就察覺到了來自塔中深處,那陣陣不尋常的響動,他猶記得在北胡召物宮內,貝妃曾經私造的九層牢籠,養過類似的活物,若是他的耳力沒有聽錯,這盤根錯節的窸窣聲響,必然是幾千條環蛇扭曲纏繞,而發出的滲人聲響。
“我們不要走了。前麵一定不能走了!”藍末警惕道,她能夠感受到冰冷的劍鋒沒有離開自己的腰部,她亦能感覺到隻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斷她喉嚨的那雙魔鬼般的手,隻是她也知道,他們不能再向前走了,前麵是蛇窩!
“你怕什麼,保護你的人可在前麵呢。”韓旭堯的話越發難聽,他的脖間常年圍著一圈狐狸毛,卻也是事出有因,極寒的體質又怎麼會怕冷血動物的侵襲呢,於是,他自是明白前麵有不能對抗的活物,也要洛炎迎難而上,他就是這樣為自己盤算,從來都不會吃虧。
藍末再次試圖掙脫,她的脖子登時出現了一道指甲磨出的勒痕,洛炎眼尖,他向韓旭堯的方向靠了靠,“你不要傷害她,否則,你不要想要我幫你拿那個東西!”
“洛炎,這就是個圈套,你不能去!”藍末從來有危機意識,她此番不是從前的她,她不能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遊刃有餘,她的心仿佛被莫名的控製,心上人的離去對她來說就是莫大的打擊,她亦不能看著保護她的人去送死。
“本王相信,那寶貴的玩意兒定在最危險的地方。”
噝噝……菱形的蛇頭吐出暗紅的信子,它們餓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