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盛夏酒節是我們望海都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慶,這次卻跟以往不同,因為臨天海域的
海皇使者也親臨至此。”韓旭堯話音剛落,一位穿著褐色長袍的男子上前躬了躬身,這位就是臨天海域的人了,藍末輕輕打量來人,除了衣著是他們這裏的形態,紅頭發碧綠眼睛都不像望海都的人,倒是有幾分神似望海都的胡姬。
“因此,本王接下來要宣布的事情,就是跟海皇,跟我們東原國有關,也希望能得到在座的祝福。”韓旭堯笑的十分詭異,他開口繼續道,“末卿公主將於明天,啟程至臨天海域的歸去城,與新任海皇成婚。”
藍末隻覺得聽到這個消息,世界仿佛坍塌,她終於還是躲不過了,她終於還是要完成這最後的儀式,即便成婚的那個人,不是她真正心儀的那個人。
龍炎洛心亂如麻,定定站在那裏,深情的注視著藍末,他的心不痛,他看到末兒失神的模樣,他心酸。白衣飄飄,卻不能以真身現身,他忽然有點羨慕方才以真身現身的東方洱,就算天下在手,藍末已不在,末兒即將啟程去嫁給那個海皇,他現在又能做什麼。
“據說這新任海皇好像有點不妥啊。”殿西側的閣中有人在小聲議論,龍炎洛此刻就站在這些喜愛八卦的人的不遠處,他沒有回身,隻是也留心聽著,“我們是做臨天海域歸去城的米麵生意,那裏的人喜歡吃麵食,所以總要運送大量的小麥粉去萊無島再轉至歸去城。”
“也是,歸去城寸草不生,種的植物都是浮在半空,用的是雲水之氣,也難怪他們要吃糧食隻能買。”
“等等啊,你說那海皇怎麼回事啊。”
“海皇從不見人,也沒有人敢提,隻知道上月開始,歸去城的王宮內外,皆是黑幕遮擋, 宮人跟王胄都是穿著素服,就好像有誰死了一樣。”
“噓噓,你這可別亂說啊,七王爺可還在啊。”“得得,不說了不說了。“
龍炎洛聽到此心下遲疑,眉毛早已擰結在了一起,他憤然離席,掀起珠簾朝殿外走去,身旁的王逸本還想阻攔,可是此刻也不知道能勸什麼好,這韓旭堯可真夠損的,為了疆土擴張,竟是要讓自己的親妹遠嫁冥婚。
大堂上因得韓旭堯一番話,早已喧鬧起來,有恭祝的,有奉承的,藍末四顧起來,她想逃離,她何時變的這般懦弱了,她骨子裏竟然是跟她的親身母親一般了,還是,她得知那個人走了之後,已然沒有了任何企盼,但是,那又出現的白色身影是誰,這次,她不會再放掉任何一個可能的蹤跡。
”末卿,你去哪兒!“韓旭堯已被敬酒的眾人圍住的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他衝著已遠走殿外的藍末大聲喊道,卻是沒有任何回應。
東方洱自然也是看到了,他又想跟出去,手卻被一個人牽住,韓婉默默地搖頭,不可再惹事了,我們要先離開了。
上官小樓用手輕點桌麵,一下兩下三下,琢樂王這腳程也太慢了,好戲都已經結束了。
藍末追出去的時候,哪裏還有一襲白衣飄飄的人兒,入眼處除了美妙的綠水山林,悅耳的絲竹,再沒有任何熟悉的事物,終還是自己的癡心妄想,她摩挲著手中的洛字玉牌,他的玉牌還在自己的手裏,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了。
“姑娘!”偌璃纖弱的聲線在此地響起,卻是讓藍末彷徨了一下,“你是偌璃,你怎麼會在這裏。”
“小璃隻是來替蒼洱殿下尋回姑娘,姑娘跟我來這邊。”偌璃伸出一隻手,她需要為那個人做一些事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隻見偌璃帶她來到了剛才的假山旁邊,有一個妹子昏在一邊還沒醒,而在另一邊,有一堆衣裳。“你穿著偌遙的衣裳,一會跟我出宮。”
偌璃話音剛落,正要將衣服給藍末穿上,藍末突然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她本就耳力驚人,他們此刻站著的位置怕是還不隻一個。
透過假山流水的山石縫隙,藍末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喜極而泣麼,她看到了方才消失的白色身影,那腰間纏繞的,竟是洛水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