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立在案桌中央,彌散淡淡的幽香,發出咕嚕嚕的聲響。暖盆燒得火旺,偶爾迸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鳴,熏得屋子裏暖洋洋的。
然而,雲歌跪在地上,卻沒有覺得一絲暖意,反而如霜降一般徹骨的寒冷。弱弱地抬起頭,正迎上陌希辰深沉的眸光,一旁的王後更沒有好臉色,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立在一旁的楚鄴,倒是形色如常,如若不知,還以為是一尊雕塑,麵無表情地看著房間一角。
“還有哪些人與你一起,今日之事,你都聽到幾分?”
許久,陌希辰才冷聲問出。
看得出,對於雲歌的闖入,他很不高興。
雲歌趕忙扒在地上,“回大王,隻有雲歌一人,雲歌擅自闖入,也是想為大王分憂,還望大王恕罪!”
“恕罪?哼哼,”陌希辰冷哼一聲,“你可知道,你今天犯下了何等大錯!若不殺你,本王如何可斷後顧之憂。”
王後奉上一盞茶,低聲在陌希辰的耳旁提點道:“大王,這女奴臣妾見過,是楓天閣的呢。”
“哦?”一聽是楓天閣,陌希辰的臉色更加不好,“如此說來,你能跟蹤朕與王後到這裏,也是常理。你這女奴膽大,你家主子也好不到哪去!”
“大王,此事與美姬娘娘無關,全部都是奴婢一個人的錯!”雲歌沒想到,昔日深得聖寵的美姬,竟然讓陌希辰如此厭惡,趕忙解釋。
“若是這般,你如何出得了宮門?”王後不依不饒。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借著端王的手處決了雲歌,也省的自己浪費精力。
“奴婢是為了采辦王後娘娘壽辰的物品,才拿了主子的腰牌出宮的。”
王後挑眉:“本宮的壽辰?雲歌,你這借口未免太過虛假。宮裏有尚衣局,有典戶,需要什麼盡管與他們提便是,何必出宮自己采辦?你這分明就是在找借口!”
“不,娘娘誤會了,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美姬娘娘一直感念王後娘娘照拂,好容易得了一次辦宮宴的機會,一回到楓天閣,就立刻忙著籌劃安排。她顧念奴婢曾經在王後宮中伺候,必定了解王後的喜惡,所以才命奴婢出宮采辦裝飾,好博得娘娘一笑。”
雲歌抽搭了兩下:“不想,都被奴婢搞砸了。奴婢實在該死……”
陌希辰深沉的眸光又重新抬起,看看一旁臉色轉白的王後,他淡淡地問道:“她原來是你宮中的?”
王後不甘心地點點頭,“是。”
“本王記得,前些日子美姬從章淇那裏,要了許多侍衛宮女,手下並不缺人手。王後果然體恤六宮,連這樣的小事都照顧得如此周全。”
王後身子顫了一下,還想說什麼,陌希辰已經擺手示意她下去。
王後隻好站起身,看了一眼雲歌,她不再掩飾眼底的怨毒,那淩厲的目光,仿佛要將她吃了一般。雲歌隻著了一眼,就怯怯低下頭去。
既然已經得罪了王後,她實在無需繼續委曲求全。隻此一次機會,如果她能成功,那麼便是王後,也不敢妄自動她。
直到楚鄴和王後都出去,房間裏隻剩下陌希辰和她兩人,陌希辰才淡淡地笑道:“你很聰明,找了王後這樣的稻草。方才你說你知道如何解決這難題,不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