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掀開,堂內,上官傲正和一位不知名的官員相談甚歡。
“這次,我命所有人聯名上書,數罪並罰,就不信那小丫頭不死!”
“是是是,隻是一個女奴,就敢不將王後娘娘放在眼裏,當真是該死。丞相放心,下官已經部署了手下,足足幾十個折子,就不信大王此番還能繼續包庇那個女奴!”
“嗯,做的不錯。”上官傲滿意地點點頭,“這些年來,我一直忍氣吞聲,許多事情並不計較,隻希望我唯一的女兒在宮中能夠平安。可陌希辰卻始終不知收斂,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限製我的權力。那焦坤元算什麼東西,仗著是周夫子的學生,是陌希辰的同窗,便不講我放在眼裏!當年,若不是我輔佐在先,一個黃口小兒如何能平定湘國之亂!然則陌氏母子卻不知感恩戴德,反而搬出一個晚輩與我比肩而坐,還賜為左相……”
“丞相大人說的極是。左為尊,這本末倒置,當真是讓人心中不服啊。”小眼睛打量著上官傲的神色,見他是真的對當今形勢有意見,便放低了音量,怯怯地問道:“大人,下官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二人同朝為官,名為一朝之臣,實則與兄弟無二,有什麼話,盡管直說!”
“丞相大人厚愛了,既然大人如此說,那麼下官便直言了。”
起身,關上房門,確定沒有第三個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他才重新做到席子上,坦誠相言。
“不瞞大人說,那天朝來的杜使者,來過下官的府上了。可丞相事先有過命令,您的人,誰也不許親近使者,下官便沒有多留。隻是,那使者口中的話,下官覺得有幾分道理。”
“哦?什麼話,說來聽聽。”
“天朝物產豐盈,百姓安居樂業,之所以屢次遭外敵入侵,其實是前朝餘孽所為。如今,整個楚明形勢大好。天朝太後與聖上一早便有與王後結識之心,既然此次使者親自登門造訪,為何不趁此機會,與他們多多親近?”
“更何況,親近不等於投靠。大王與太後待王後是怎樣的態度,想必丞相大人一直看在眼裏。即便王後與大人您再過忠心,也敵不過當年坡東城把持朝政留下的禍端。前有楊夫人後有美姬,現下又來了個雲歌。王後在宮中的生活,當真是……哎……”
“你說的,我又何嚐沒有想過……”
被說到痛處,上官傲麵露痛苦。
王後是他的女兒,他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卻在深宮中過得那般不開心,任憑哪個父親都會心疼的。
可是,這都是女兒自己的選擇。
每每他入宮探視,女兒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是沒有辦法的。
可若是迎合了杜使者,便是與天朝親近,與大王的敵人親近。
即便陌希辰待他們父女前後不一,可許多大事情上,並沒有避諱他們母女,這般不義之事,他又怎會去做。
“好了,這些話,在我這就算停止了。我們是大王的臣子,是端國的臣子,即便同樣隸屬於楚明,也該分得清內外。那杜凱一看便知不是善類,且看他對雲歌不依不饒,就足以見得此人心胸有多麼狹隘。與他合作,若是日後有所不合,豈不是自討苦吃?”
“丞相大人,下官隻是覺得……”
“不要再說了,”上官傲冷眉:“我不管杜凱許諾了你什麼,隻要老夫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允許自己的人做出這樣危害端國之事!”
被上官傲訓斥,那位不知名的官員隻好慚愧地低下頭去。
雲歌微歎一口氣。
不論上官傲父女曾經做過了什麼,現下,他們對陌希辰也稱得上忠心。隻可惜,一招走錯,步步皆錯。他們失誤就失誤在,當初要借著坡東城上\\位。否則,憑借王後的姿色,想要博得陌希辰的喜歡,又怎會困難。
放回瓦片,雲歌剛想飛下屋頂,到地圖上的密室裏細細查看,卻不想,庭院裏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是什麼人!”
咣當——是瓷盤破碎的聲音。
雲歌轉身,隻見一個侍婢正捂著嘴巴站在庭院中,驚恐地看著自己。
雲歌暗叫一聲不好,趕忙向戒備最鬆懈的偏門方向跑去。
可這一聲,恰好驚動了看家護院。隻見十幾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此刻全都圍在了上官傲的房前。
雲歌麻利地撕下裙上一角,將自己的麵容遮蓋得嚴嚴實實。
為首的指著雲歌大喊道:“何方小賊,竟敢潛入丞相府!”話音未落,人已經越上屋頂來。
雲歌的內傷尚未恢複,又隻會一些拳腳功夫,哪裏敵得過丞相府的高手?一個拳風襲來,雲歌側身將將躲過,卻重心不穩,直直地摔下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