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娘讚同地點點頭,“是啊。這些事你做決定就好,我原也是沒有什麼主意的。隻是,千萬不要虧待了兩個孩子,師父也要是文史兼通的才好。”
“母親放心,我一定會辦妥。”
一旁始終沉默的雲歌忍不住問道:“雲歌知道這樣問比較冒昧,可小百合和小狗子,與大娘和將軍是什麼關係?”
這幾日的觀察,聶大娘待他們如同自己的親生孩子。可看年歲,卻不是很符合。
楚鄴背著手,幽幽地說道:“總歸不是我的孩子,我娘的孫兒,你這般關心做什麼!”
雲歌被他這話說的臉一脹,伸出手來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楚鄴麵不改色,仿佛青紫的不是他腰間的肌肉,此話一出,反而把聶大娘逗樂了。
“你這孩子!女孩子家臉皮都薄,你怎能將心裏話宣之於口?”
雖然這般說,可聶大娘卻轉頭拉著雲歌的手,寬慰道:“不過,大娘可以為鄴兒作證,他剛剛說的呀,句句屬實!”
雲歌紅了臉。她算是明白了,楚鄴的腹黑都是從何而來。
“小狗子和小百合隻是我故人的孩子。”聶大娘看著雲歌粉\\嫩泛紅的小\\臉,越發喜歡。便耐心地解釋道:“當年,十國之亂,我與鄴兒逃往此地,卻在半路遇到流寇。那個時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百姓的性命在那些義軍的眼裏,簡直不值一提。他們還是剛剛戰敗的,怒火急於發泄,便更不把人當做人來看。幸好,在押解我們的途中,遇到了兩個孩子的父母……”
楚鄴也陷入了回憶,“那個時候,有能力逃走的百姓都離開了城市,逃到山上,久而久之,便都棄農狩獵。而他們,正是山中技藝最好的獵戶。”
聶大娘遙遙頭,“隻可惜,好人多薄命。躲過了戰亂,熬過了最難熬的念年頭,卻因為一場瘟疫撒手人寰,隻留下兩個孩子,遺落人間。他們對我們楚家有恩,我和鄴兒便將他們留了下來。小百合和小狗子是龍鳳雙子,父母去世時,還未懂人事,更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我隻當他們作自己的孩子,悉心照料,也算是報答他們當年的救命之恩。”
雲歌抬眸,看著人群之中,滿臉笑容的孩子。
純真燦爛的笑容,讓她有些心酸。
無知也是一種幸福,至少他們不用麵對父母雙亡的痛苦。
而她,每個午夜夢回,都會夢到父母自盡城下,夢到哥哥在嶺南飽受饑寒交迫之苦,以及陌希睿和柳畫眉站在她的麵前,以勝利者的姿態,向她炫耀他們的涼薄。
雲歌鬆開聶大娘的手走過去,小百合仰著頭,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央求:“雲歌嫂嫂,我能不能要這個?”
小狗子一聽,也搖晃著她的手臂乞求,“我也要我也要。”
“好,當然可以。”雲歌抱起小狗子,讓他隨意挑選了一個攤位上的糖人兒,又抱起小百合,同樣給她一個。
兩個孩子齊齊將糖人裹在嘴裏,笑容比糖還要甜。
然而,若是以為,一個小小的糖人便將他們安撫了,那便是大錯特錯了。他們哪裏是那麼好滿足的?見雲歌好說話,並不控製他們吃糖,兩個孩子便更加興奮起來。拉著雲歌,這裏瞅瞅那裏逛逛,恨不得把所有對牙齒和身體不好的東西都嚐個遍。
其實,也不過是小孩子都喜歡的東西。好容易出來一次,雲歌也不再限製他們,反正花的都是楚鄴的錢,她一點也不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