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透過窗欞灑在雲歌的臉上,雲歌眼睛一皺,不情願地睜開雙眼。
用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處所,折騰了一晚上,她好容易才睡著,怎麼就這麼快天亮了……
見雲歌終於醒了,薑思才輕聲催促道:“看你睡著,都不舍得將你叫醒。快些梳洗吧,今晚的典禮,我們都是需要到場的。其他姐妹都開始著手打扮自己了,你也別閑著。”
雲歌撐起身體,隻見薑思已經梳洗妥當,正對著鏡子往頭上簪花兒。一朵清新的紅梅,放在烏黑的秀發間,顯得格外紅豔。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鳳儀大典?不是專門為那些在宮中多年還未被選的女子舉辦的嗎?你我都不在要求之內,何必這樣興師動眾地打扮,平白落得個喧賓奪主。”
薑思聽了,趕忙放下手上的玉釵,走到她的床邊坐下來,“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每年的鳳儀大典,都是我們香閣坊的節日。若沒有其他突發狀況,大王每年隻來我們香閣坊這一次。我們日日苦練都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能成為大王的女人嗎?這個時候不打扮,還要什麼時候打扮?快起床了,再晚可就趕不上上好的脂粉了。”
香閣坊裏的東西,都是分著用的。有好也有壞,正所謂早起的鳥兒有食吃,這裏正是日日上演著這樣的戲碼。
草草收拾了自己,雲歌與薑思相挽著剛要出門,忽然一個小宮女冒冒失失地跑過來。
“哎呦!這裏地方偏,差點把二位姑娘忘了。姑娘快快隨我去正殿,出事了,出大事了!”
薑思一改往日的溫柔,厲聲訓斥道:“你這個宮人,怎的這般魯莽?有什麼話,仔細說來,別嚇壞了我與雲歌姑娘!”
小宮女身體一顫,立刻跪在地上,“後院,肖嬤嬤……雲歌姑娘的教習嬤嬤她,她她她死在後院了!”
“什麼?!”
雲歌與薑思異口同聲。
……
“究竟是誰做的!”
鄭尚宮一聲怒喝,底下的人都嚇得一激靈。香閣坊裏所有的美人都聚集在院中,鄭尚宮掃視了所有人,柳眉微挑。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有誰看到昨晚有人離開房間了沒有?肖嬤嬤是我們香閣坊裏出去的,是太後宮中的老嬤嬤了,若是你們抵死不承認,還相互包庇,到時太後怪罪下來,我們整個香閣坊都要跟著遭殃!”
底下的人互相看了眼對方,都紛紛低下頭。
她們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獨居的,正是因為如此,彼此都成了對方有力的證人。可是,肖嬤嬤死在了後院,也是不爭的事實。
因此一定是有人離開了。
“你,昨日是你們當差,巡視的時候,可曾看到有異動?”
昨夜巡視的嬤嬤們立刻跪在地上,“尚宮大人,小的們都是按著規矩辦事,仔仔細細地巡視一遍,並沒有發現異常啊……”
另一個嬤嬤想了想,又補充道:“若說異常,昨夜,我曾聽到後院有響動,可是又不太真切,我們去查看時,也未看到什麼人,還以為是夜貓,所以就沒有在意。如今想起來,或許,那便是那歹人了?”
鄭尚宮停止了踱步,“什麼響動,又是在哪裏發現的,你帶本尚宮去看!”
“諾!”
幾個嬤嬤不敢怠慢,趕忙帶著鄭秋雲去了。
官大的一走,整個院落都炸了鍋。
“天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嚇人!”
“就是。哎呀,發生了命案,鳳儀大典會不會不舉辦了?大王會不會不來了呀!”
“你個烏鴉嘴!說什麼呢!大王怎麼會不來?香閣坊發生了命案,這裏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大王必定會過來查看的。”
“啊?這麼說,大王會多留一些時間了?去年,大王不過過來喝一杯酒就離開了,連看都未看我們,這次,說不定,他會帶我離開這裏。”
“白日裏做春夢!大王喜歡的是雲歌,哪裏有你我的事情。沒看著大王為了洗白雲歌的奴隸身份,做了多少的工作嗎?現在,雲歌隻需在香閣坊訓練一段時間,便可以直接封為姬妾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聽帶她來的那幾個公公私下裏說的。”
“聽聞,這次死的,就是她的教習嬤嬤,也不知,是不是沾染了什麼不祥之氣……”
雲歌和薑思立在旁邊,她們說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可能是考慮到,雲歌是未來最有可能成為大王女人的人物,所以,幾個人的討論聲越來越小,幾近不能聽聞。
雲歌的眼圈微紅。教習嬤嬤雖然與她並不算相熟,可這份教導的恩情,卻是割舍不斷的。
想起昨晚的那個披著黑鬥篷的人。
心底裏的那份不安,變得越發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