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拱著手,腿都開始哆嗦起來。
原以為隻是一個小小的嬤嬤,一個小案子而已,可太後駕到,那就是另外一個層次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太後娘娘且息怒,微臣二人還在現場處找到了這個步搖,不知是否會對本案有所幫助。”
“哦?”
太後挑眉,張嬤嬤立刻將步搖呈到了她的麵前。
太後的眼神不太好,待看清楚了它的樣子,憤怒得徑直站了起來。
“大膽!”
一屋子的宮人不知發生了什麼,隻被這一聲怒喝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來人!去宣王後和大王來香閣坊!即刻去傳,不得有誤!”
“諾!”
仵作跪在那裏,心都吊了起來。
他本就是沒有認真查看的,現在,連大王都驚動了。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跑回現場,再仔仔細細地來上一遍。
……
“什麼?連大王也來了?!”
等候在偏殿的眾位美人一聽,趕忙低頭拾掇自己,確定自己的裝扮還有無不妥之處,這才放下心來。而那些還沒來得及梳洗整齊的,則悔得直跺腳,有的情緒激動的,都哭了出來。
薑思自然和那些人一樣,“雲歌,大王要來了,你快看看我,又哪裏不好麼?”
雲歌還在擔憂之中,隻是淺淺笑答:“沒有,薑思姐姐都很好。”
薑思看出了她的憂思,輕聲寬慰道:“好了好了,肖嬤嬤是教過你的,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可是在這宮裏,誰都是往前看的。雖說大王喜歡你,可你也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裏。說不定哪一日大王將你忘了,你便再也離不開了。那些人,都隻放在心裏就好。”
“哎呦呦,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般,是個冷血心腸呀!”
雲歌剛要感謝薑思的勸慰,站在一旁聽到薑思說辭的一個粉衣女子已經搶過話去。
“雲歌姑娘,我可奉勸你,咱們香閣坊的都是良家女子,可沒有人敢去招惹她這樣的冷丕子。你初來乍到,也不要太過信任她,免得被她賣了,還在替她數銀子呢!”
粉衣女子的聲音很大,惹得整個偏殿的人都向這邊望來。
薑思麵不改色,“茹素姐姐定是上次的板子不夠狠,才讓姐姐還是這麼囂張,沒有悔改。”
不提那板子還好,一提到這個,茹素立刻站起身來,“薑思!若不是你蓄意陷害,我怎的會挨板子?倒是你,整個香閣坊的人都對你避猶不及,也就隻能巴結巴結新來的,才能讓你的房裏感到一點兒人氣吧。”
“你……”
雲歌下意識地看向薑思,茹素的話顯然刺痛了她,連那處變不驚的麵容,都有些扭曲。
“我什麼我?”茹素轉頭,一臉關切地說:“雲歌姑娘,我說的都句句屬實!她這個人,陰險狡詐,許多人都與她合不來。我原本看她可憐,心想著大家同為宮中姐妹,都是背井離鄉的,應該相互照顧。可沒想到,才不到半月,她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不僅在嬤嬤那裏汙蔑我偷了她的鐲子,還買通了送信的太監,將我所有給家中寫的信件全部退了回來!我氣不過,想要找那太監理論,她便在尚宮的耳邊說我的壞話,直接讓尚宮賞了我十幾板子!”
雲歌詫異,旁邊看不過去的人也都紛紛上前。
“沒錯,這件事我可以作證!薑思本就心術不正,我們許多人都受到過她的迫害!”
薑思看大家都將矛頭指向她,轉身摟起雲歌的胳膊:“雲歌,你不要聽他們胡說。隻是這次,尚宮對我特殊培訓了一些,她們便看著眼饞,想要借機羞辱我。雲歌,你與我無冤無仇,我怎麼可能害你?!她們這是蓄意挑撥。”
茹素見狀,另一隻手也拽上雲歌,仿佛要拉開架勢爭搶一番。
“你莫要在這裏假性假意了!雲歌新來的,看不清楚你的嘴臉,你便在這裏裝純潔,想要再上演一次從前的戲碼嗎?!雲歌姑娘,若隻有我一人或許可能是在冤枉她。可這麼多姐妹都這般說,你也該清楚誰是誰非了吧!”
薑思狠狠地甩開茹素拉著雲歌的手,“人多不代表是真理!你們這些人,無非是嫉妒我即將被送往楚明。可那都是我的努力得來的,豈是你們可以企及的?你們休要用你們狹隘的眼光,來詆毀我待雲歌的真心!”
茹素聽了這話,好似要吐了出來。
“薑思,說這樣的話,你也不惡心!”
轉頭,茹素焦急地說:“雲歌,你要相信我!”
雲歌看看薑思,又看看茹素,隻得淺淺一笑。
“兩位姐姐不要吵了。雲歌初來乍到,能夠得到眾姐妹的照拂,真的心存感念。隻是,此番分房,是尚宮大人的意思。就算雲歌想要拒絕,也不能改變什麼。既然大家能夠接受雲歌,為什麼不連帶著薑思一同接受呢?香閣坊本應該和睦融融,這樣你我猜忌,豈不是傷了彼此的感情?”
茹素翻了個白眼,“感情?我和她之間隻有仇恨!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信她還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