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鄴這樣對自己說,一個人站在黑暗之中,久久沒有離開。
……
萬花樓當真是有錢人家消遣的好地方,還未走進前麵的大堂,就聽見各種聲嘶力竭的呐喊。推門而進,聽到人們口中\\出現頻率最多的詞彙,就是‘素問姑娘’。
虞美兒曾經是萬花樓的頭牌,被陌希辰娶回宮中之後,就換了素問。雲歌下意識地向舞台望去,可惜,人頭太多,擠在前麵的多是人高馬大的男子,她什麼也看不到,更不能有幸看到,被陌希辰選中的素問姑娘。
“姑娘。”
老鴇見雲歌來,立刻跑了過來,低聲說:“在樓上的最裏間,兩個人在裏麵,其他三個都在台前晃悠呢。姑娘放心,安全由媽媽照料著,你盡管進去便是。”
“謝謝。”
木質的樓梯,敦實厚重。萬花樓多年來的裝潢,早就陳舊得不成樣子,好在有陌希辰的幫襯,以及殺手堂這樣狠辣的背景。所以即便房子底子比較差,外觀上看起來依舊奢華無比。
上了二樓,雲歌能夠更加清晰地看清楚場內的狀況。
江北身體彪漢,最容易被看到。他正蹲在舞台左側,眼睛瞄著素問跳舞,摩挲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掃了眼周圍,又看到江碩和江城正字啊對麵二樓的看台上,時不時伏在對方耳邊說著什麼。
不敢再多看,雲歌低著頭,徑直向老鴇說的那間房走去。
心,砰砰亂跳。
每走一步,她都緊張萬分。
陌希睿,想不到,大難不死,咱們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雲歌立在房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幾位公子?我是媽媽派遣來的侍婢,專門伺候幾位公子的。”
裏麵沉默了一會兒,才生硬地喊道:“進來吧!”
雲歌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確定沒有任何不妥之處,這才推門而進。
紅漆木門推開,偌大的房間裏,隻有陌希睿一個人。
江浩呢?
雲歌心裏泛著嘀咕,不敢多看,微笑著走到桌前,媚\\笑道:“原來公子是一個人呀,這是萬花樓特送的糕點,媽媽說,來咱們這裏,哪有不點姑娘的道理,所以就讓小鶯歌來了。”
“小鶯歌?好名字。”陌希睿執起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旁邊的凳子上。“那麼鶯歌姑娘,你是否真的如你的名字那般,歌喉如鶯啊?”
如此近的距離,雲歌和陌希睿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雲歌也不知,為何情急之下,會下意識地稱自己作小鶯歌,隻覺得這個名字特別熟悉,這才脫口而出。
冷宮裏的日夜,以及化身做雲歌的煎熬,算起來,他們已經有數月未見了。
眼前的陌希睿,依舊那樣盛氣逼人。
隻消讓人看上一眼,任憑是怎樣矜持的女子,都會怦然心動。棱角分明的俊臉,帶著攝人心魄的魔力,他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都足以牽動對方的心思。
此刻的他,身著一身白色竹葉衣,領口的藍色,顯得益發潔淨通透。和數月前一樣,他的樣子始終沒有改變。
或許,在他的心裏,死了鍾家滿門,不過是鏟除了心腹大患而已。他不該傷心,或有一絲絲難過,他反倒應該拍手慶祝,從此,朝中再無任何人,可與他瓜分軍權。
四目相對,陌希睿微怔。
眼前這位女子,樣貌上可比窗外的那位素問姑娘強上許多。精致的五官,如同畫上仙子,即便陌希睿這樣見過多般美人之人,見了雲歌,也止不住驚豔之色。
他開始有些不懂,為何萬花樓的頭牌會另有其人。
然而,最讓他震撼的,還是那雙眼睛。
不知為何,總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可仔細看著麵前這風塵女子,卻又沒有任何印象。
“黃鶯不僅會歌唱,還會跳舞。公子若想看,鶯歌為公子舞上一曲如何?”
陌希睿的思緒被雲歌拉回。
他這是怎麼了?竟然會對這樣一個女人產生熟悉感?!
這裏是萬花樓,而小鶯歌是風塵女子。單看她的媚\\態,就讓陌希睿忍不住想要避開。
強忍住厭惡之情,陌希睿摟著她的肩膀,笑著說:“今日便算了。外麵太過嘈雜,也很難靜心觀看。不如日後,本公子專門為鶯歌姑娘而來,如何?”
“好呀,公子肯賞光,小鶯歌必定多加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