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相信,這小跟班的嘴巴裏,能有句真話,來了不過是確認一下。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走了幾步,見眾人紛紛讓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又停下。“你們,我徐洪市命令不動你們了是吧?!雖然我和老二分了家,可我還是徐家的大當家,你們老爺重傷,你們不去伺候在側,跟著一個小嘍囉起什麼哄!”
眾人聽了,紛紛慚愧地低下頭。
徐洪市言已至此,也不便再多說,便離開了。
徐洪才的跟班,麵露凶色,可無奈,自己身份卑微,隻好擺擺手:“聽大當家的,都走走走!”
回頭,他惡狠狠地警告道:“小子,今天沒打死你,算你好運!若那天,你不來,我定讓你嚐到厲害!”
陌希睿聳聳肩:“隨時奉陪!”
“哼!”
火把又在喧鬧聲中,漸漸消失在街道盡頭。安靜的街道,又恢複了寧靜。仿佛剛剛的鬧劇不曾發生過一般。
回頭,見小鶯歌依舊站在那裏,陌希睿眉心一挑。
莫非,真的是他猜錯了?
他深吸一口氣,向雲歌走去。應該是他太敏感了吧,換位思考,這樣一個嬌弱的小姑娘,剛剛被別人欺負,又被自己誤會,一定心情很不好。
他剛剛的語氣的確是重了一些,一想到她楚楚可憐的淚水,陌希睿就覺得於心不忍。
然而,還未等他邁開步子走向雲歌,頭頂上,衣袂聲已然響起。
這聲音很小,但足以讓雲歌察覺。
隻見劍刃的寒光,徑直向她襲來。雲歌隻待他接近,才轉身躲過。
“江浩!”
喊出聲的是江城。
在屋簷上,他就幾次拽住江浩,誰知,徐洪市一行人一走,他精神一放鬆,還是被江浩逃脫掉了。
隻見江浩抽\\出劍身,直刺向雲歌,手法上沒有半分猶豫。
雲歌剛躲過,江浩的另一劍便再次襲來。雲歌飛快後退,江浩緊步直追。
陌希睿大喊:“江浩,這件事與她無關的,你放下劍!”
可江浩卻不聽,反而加快了腳上的速度。
他從一開始,就看出了,這位小鶯歌和某人的相似之處。
那一顰一笑,以及倔強的神態,都讓人不得不聯想到鍾寶青。可是,她畢竟不是鍾寶青,她有著不同尋常之人的容貌,還有著強大的演技。從旁側觀察,江浩更覺得她有諸多不妥之處。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隻有試過才知道。
寧可錯殺一百,也絕對不能放過一個!這是他在宮中當值的一貫準則。
“江浩!”江城腳尖輕點,飛身過去。陌希睿也是如此。
然而,他們製止得了江浩,卻製止不住雲歌。
“啊——”
雲歌為了躲劍,重心不穩,隻聽撲通一聲,徑直落入了水中。
江浩這才收手,陌希睿一把奪回了他的劍:“你在做什麼!我隻是讓你暗中觀察,見機行\\事,可不是讓你過來殺人的!”
“公子,莫非,你真的如四弟所說,被這個女人迷住了嗎?”
“你胡說什麼!若她無辜,我們也沒有必要傷害她!”
江浩冷哼,“究竟因為什麼,公子清楚。隻是微臣必須提醒公子,任何事都不可能重來,隻有適當彌補!公子可別找錯了對象!”
陌希睿禁抿著薄唇。
江浩什麼意思,他懂得。
鍾寶青已經因為他的自私而死,若他此時再這般因為神態相似而對她人區別對待,便更對不起鍾寶青的在天之靈了。
兩人喘著粗氣,雙雙沉默下來。
而此時,鈴鐺聲格外清脆。江城在河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
“喂喂喂,你們想要談,就待會兒再談嘛!那個小姑娘掉下去了,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頭吶!她該不會不熟悉水性吧!”
陌希睿和江浩這才反映過來。
江浩跑到河邊,仔細觀察水麵,沒有一點聲音,漆黑的河麵任何危險因素都可能存在。他低咒一聲,趕忙脫下外麵的棉衣,也跳下河去。
握著江浩的劍身,想著他剛剛說的話,陌希睿眼中的愁容益發深壑。
江城歎了口氣,故作無知:“公子放心,江浩的水性最好,絕對不會讓那位姑娘有事的。”
陌希睿的思緒被拉回,輕輕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