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麵露哀傷,“萬花樓的女子,終究是要接客的。徐二老爺說的對,都來萬花樓了,還有什麼清高可言?賣藝不賣\\身,到底是養活不了自己的。”
“鶯歌姑娘,你別怕!我們公子有的是金銀,他一定會替你贖身的!”
“咳咳……”江北話音未落,江浩就狠狠咳嗽一聲。
江北立刻埋頭,繼續吃起飯來。
與雲歌的目光相撞,陌希睿這一刻,倒真的想要這麼做了。
“公子,替鶯歌贖身可以,可是,我們不能將她帶在身邊。”江浩做出了最後的妥協:“且不說,老太太能不能讓您這麼做,就說回去的路途,也是萬分艱難。鶯歌姑娘是一個女孩子家,身體柔弱得很。萬一在路上生病,豈不是好心辦壞事了?”
江浩難得說得這麼多。
又一個長時間的沉默以後,陌希睿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江浩說的,他懂。
不強求,才能長長久久。
雲歌咬著幹飯,心裏對江浩一百個怨恨。
他不帶她走,隻是贖身有什麼用?!她必須想個對策,解決了這個江浩才行!
咚咚咚——
“誰?”
“公子,是我。”
江浩趕忙起身開門,將江城拉進來,又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將門關上。
江城進來,搓搓手,剛要說什麼,見雲歌在,硬是咽了回去。
尷尬地笑了笑,他說:“這不是小鶯歌嘛,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還燒著嗎?”
“已經好多了,還要多謝那碗薑湯。”
雲歌看向江浩,江浩聽了幹脆轉過身去,扒著門不知道在看什麼。
“嗬嗬,那就好。那個……公子,家裏的信到了。”
聽到是家裏來的信,所有人都警覺地放下碗筷。
陌希睿輕咳一聲,雲歌知趣地站起身來:“沒關係,你們談,我下樓去轉轉。”
陌希睿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感激。
見雲歌推門而出,陌希睿才麻利地拆開黃蠟密封的加急信件。窗邊,陌希睿的眉毛越來越皺,羊皮攥在他的手裏,幾乎要被聶穿。
“可惡!”
他低咒了一句。
“怎麼了?”
江碩和江北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也起身過去。待都看清楚信件上所寫時,個個臉色凝重。
“這怎麼可能?”江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將信上的字翻來覆去地看,“將士們都在前線作戰,若是沒了棉衣,豈不是要將自己的性命白白送給東源?!”
“嗬嗬,這個時節,一把火,可以稱得上斷了我們楚明的最後退路。”陌希睿冷笑:“看來,到底還是他贏了……”
……
腳步飛快地跑下樓去,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必須和陌希辰的人接上頭。想來,那人應該藏身不遠,最可能是那種隻消抬眼便能看到她的位置。
雲歌走得匆忙,卻不想,正撞到迎麵跑來的玉蘭。
兩人頭碰頭,雙雙倒在地上。
玉蘭捂著頭:“哎呦,這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呀!痛死我了!”
雲歌沒有心情理會,隻想在陌希睿他們談完之前,告訴陌希辰這裏危急的情況。
可不想,玉蘭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了她。
“你,怎麼是你!唔……你幹什……唔……”
玉蘭不過是個柔弱女子,此事又發生在門前,雲歌幹脆使勁將她拽到沒有人的巷口,直到遠離所有人的視線,才將玉蘭鬆開。
待小桃紅轉身的功夫,玉蘭已經消失在身後了。
“唔——放開我……”
雲歌掐著她的脖子,鬆開她的嘴巴。
“我警告你,再叫,我肯定會殺了你!”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雲歌這般凶神惡煞的模樣,玉蘭立刻噤了聲。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已經進宮了嗎?不是做了大王的女人嗎?你是怎麼出宮的!”
一連串的問題,卻沒有一個是雲歌能夠回答的。
雲歌焦急,若是發現她不在了,陌希睿會怎麼想她?
雲歌冷聲警告:“相信我,知道這些對你沒有好處。你是來找你舅舅的對嗎?告訴他,他現在危險,讓他裝裝樣子立刻離開!”
雲歌越著急,玉蘭越悠哉。
“哼,我憑什麼幫你辦事?我舅舅是丞相,整個端國誰敢傷他?倒是你,我要告訴舅舅,你擅自出宮!你違背了宮規,是殺頭的死罪,看看大王這次還能不能袒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