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賣馬的吧。”雲歌看似隨意地回答:“不是說過嗎,我在戰場上失去了記憶,從前的事情,已經記不得了。這點,我是沒有欺騙你們的。”
“是這樣啊。”
江浩眯起雙眼,再問:“那麼姑娘是怎麼遇到端王的,還成為端王的女奴的?”
雲歌轉頭看向江浩:“嘖嘖,還以為你有多麼關心我,原來,是為了你的主子打探消息啊。不過,你將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便是想錯了。我雖然伺候在大王身邊,但也不過是伺候起居的。的。大王厭惡湘國人,更不會將重要的事擺在我們奴隸的麵前。”
江浩輕咳一聲:“姑娘誤會了,我隻是好奇,姑娘這般好身手,為何還會被販賣為奴。姑娘想要逃走的機會,應該有很多,怎麼會甘心成為人下人?”
雲歌抿抿嘴,從腰上掏出她的武器,在江浩的麵前晃了晃。
江浩明顯一愣。
“你看,說我是高手,不過是嚇唬你們,讓你們聽從我的安排而已。這些是出門在外,防身必備。原本隻是勤於練習,卻從微未這般爽快地用過,可見你們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我這才飛針過去,誤打誤撞,解了危機。許是你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別處,所以便沒有注意到吧。這也給了我蒙混過關的機會。”
“這是……”江浩伸手要拿,雲歌趕忙躲開。
“別動,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隻有毒,卻沒有解藥,萬一你被刺傷,這荒郊野嶺的,必死無疑!”
江浩也不再執著。
“原來是這樣,還要多謝雲歌姑娘出手相救。”
雲歌擺擺手,“感謝的話,我聽得太多。不過,你們真的為我贖身,我還是很感動的。雖然這些都是不得已而偽裝,不過,這份情誼,我記下了。”
江浩頓了頓,直直地說:“其實……”
“嗯?”
“嗬嗬,沒什麼。”
其實,贖身,不過是印證她是否為萬花樓女子的一個手段而已。不過,看著她純真恬靜的側顏,他忽然不想解釋得那麼清楚。
……
迎接聖駕的儀仗,準時趕到了。
由於時間倉促,又找不到那麼多明黃的布匹,便著城中所有的作坊加班加點趕製,製成的等宮的旗幟雖不似大典上那般氣派,但也盡顯了皇家威嚴。
八抬大轎,被黃布遮頂。轎頂端的圖案,還沿襲著藩王的規格。不過被黃紗遮蓋,也看不清楚許多。
其實,規製如何,並非陌希睿所在意。這樣倉促的見禮,反倒能讓他心安。
陌希辰也是拿捏好了他的心思,將陌希睿恭送到轎上,還不忘賠禮:“皇兄,為弟招待不周,還望皇兄莫要見怪。”
“無妨,皇弟早些上轎吧。”
“諾!”
雲歌扶著陌希辰上轎,轉頭看向陌希睿。他精明的雙眼,正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周身散發著王者的風範。
他是個勤政的皇帝,也是個精明的皇帝。能在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實則是他出眾異常,才能堪當大任。
然則,才能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他的心足夠很。殺伐果斷,毫不留情。
這一刻,雲歌忽然明白,為何鍾家會輸得那樣慘。
睡榻之畔,不容他人酣睡。他恐怕早就已經開始厭惡鍾家的手握重權,早就開始厭惡,鍾奎山功高蓋主,鍾世楠年少有為。
打江山時,鍾家是難得的左膀右臂,可坐江山時,鍾家的榮耀便成了催命鬼符。
說到底,還是陌希辰母子夠聰明。
忍一時風平浪靜,待時機成熟,反撲一擊。
“想什麼呢?上來。”
正愣著,忽然一隻大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雲歌詫異抬頭,隻見陌希辰正看著她,表情出奇的溫柔。
餘光掠過,迎接的侍衛和典伊們都在若有似無地看向這邊。她猶豫,陌希辰再催促:“聽話,別耽誤了聖駕。”
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雲歌隻好硬著頭皮上了轎輦。陌希辰還未等她站穩,就將她抱在懷裏。
雲歌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比哭還難看。
而陌希辰,則曖昧地咬住她的耳朵,在她的耳邊低喃。
“你想的沒錯,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讓你進宮。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我絕對不會將你隨便地送給別人。”
放下紗簾,陌希辰擺手,跟行的太監,立刻喊道:“起駕!”
陌希睿和陌希辰的轎輦開行,楚鄴騎馬停在隊伍之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可惡,他早該想到的。
陌希辰,早已不是逢場作戲。
他,已經對她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