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潘美人才知道,她一早便已經中了別人的圈套。
楚姬委屈地抽泣:“大王,剛剛大家一入殿,臣妾便看到了,這便是臣妾入宮時,大王贈予臣妾的,想必大王一定是有印象的。柏翠是臣妾宮中的老人,也是臣妾入宮之後,伺候最勤謹的丫頭,臣妾很是喜\\歡。可臣妾的春華殿上下搜羅起來,都沒有一百金那麼多,便隻能忍痛,將這琉璃釵當做金錢來湊數。臣妾送給了副司正,怎的會跑到潘美人的頭上去?還說兩人之間沒有勾當,依臣妾看,這分明就是潘美人指使的!”
“你胡說什麼!”潘美人怒吼:“你憑什麼說這釵子是你的?這世上琉璃釵那麼多,\\做工相似也不占少數,哪裏隨便一個釵子都成了你家的!”
“臣妾自然知道!”楚姬眼淚奔湧而出:“當年,大王說憐惜臣妾,便將臣妾名字刻在了釵管之內。這字跡,隻有在陽光十分充足的時候,才能透過琉璃碧管顯露出來,若是大王不信,可以著人細看,便可知,臣妾說的是真是假了。”
潘美人這下徹底傻眼了。
她隻看了釵頭的花色,誰能在乎釵管之中還有文章?這釵子她戴了多時,平日裏宮中的女子都是看在眼裏的,楚姬不是隨便可以指證別人的人,既然這樣說,必定是認定了這是她的。
潘美人慌張地問:“姨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倒是說話啊?”
尹春濤搖頭,待明白過來,猛地將頭磕在地上:“大王,臣的確未送過潘美人什麼琉璃釵,這都是她們故意汙蔑臣與美人。潘美人同臣一般,始終恪守本分,美人之前更是從未出過碧泉宮。這前因後果,當真牽強,還望大王明察啊!”
陌希辰冷淡地笑了笑,“牽強不牽強,本王倒不知,可是這麼多姬妾,都指證你徇私舞弊貪贓枉法,便是本王想要替你開脫,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王……”
尹春濤冷汗直流。
“本王再問你一次,此番你將腰牌給了春香,是否還有其他主謀指使?你身為掌管一宮賞罰的副司正,自然知道,欺騙本王是怎樣的罪過。所以,切莫罪上加罪。”
尹春濤顫顫巍巍地磕在地上。
此番,她當真是被人狠狠算計了一把。可是,她沒有辦法,既然技不如人,就理應被淘汰。
她更不能\\牽連潘美人。
抬頭,隻見潘美人也顫抖得與她一般模樣。
沒了她,潘美人或許還會為她報仇。若是牽涉到她,那麼必定雙雙覆滅。
尹春濤想了想,然後輕聲說道:“大王,沒錯,臣承認,的確是臣將腰牌給了春香。”
王後皺著眉問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你為了陷害王姬,與春香合謀了?”
尹春濤再次點頭:“是。”
王後憤怒地點頭:“好啊,分明是宮中女官,卻知法犯法,來人,將副司正帶出宮門就地正法!連同她身邊伺候的,凡是與此事有關的,全部杖斃!”
有陌希辰在,侍衛長和其他殿內侍衛也不敢亂動,紛紛看向陌希辰。
陌希辰定定地看著尹春濤,嘴上的話,卻是對王後說的。
“王後向來仁厚,本王竟不知,王後還有這樣毒辣的一麵。”
王後尷尬地解釋:“大王,宮中\\出了這樣擾亂長幼尊卑之事,必須嚴懲,否則,宮中秩序便難以維持。”
“這樣的事情,怕是維持許久了吧,王後你身為後宮的主人,卻不知曉,這也是你的失職。”
王後聞言起身,重新跪在地上,“是,大王教訓的是。”
“罷了,宮中之事,原本就是由著王後處理的,但是務必要肅清後宮這種不正的風氣。”陌希辰抬眸掃了眼殿中的眾位姬妾:“你們都是本王的女人,無所謂貴賤尊卑,這些年,本王的確是不能照顧周全,但也從未特殊冷落過誰。女人家的嫉妒之情,本王可以理解,可是若像今天這般,直接鬧到了聖上那裏,不顧端國顏麵,當真是不成體統。再有這種類似的事發生,本王絕不姑息,便是你無辜受到牽連,也是自討苦吃,明白了嗎?”
“諾,臣妾謹遵教誨。”
陌希辰又看向一直顫抖不已的潘美人:“美人也是許久不出宮,便不知道碧泉宮外的規矩了。既然如此,就繼續回碧泉宮好好學習吧。什麼時候學明白了,再來見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