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潭始終抬不起頭,被這樣一說,終於有了反應,紅著眼睛看向雲歌。
雲歌轉身,向她投過去堅定的目光,“當然不會,我與碧潭是出生入死的姐妹,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疏遠她。碧潭能夠得到大王的寵愛,我很為她高興。”
“哈哈,這話說得倒是輕巧。又不是真的姐妹,半路遇到的而已,你這般想,她可是未必。否則,怎麼會趁機將大王從姐姐的枕邊奪走?若是我,這樣的行為,可是斷斷不會允許的!”
這話說得太過露骨,楊牧可輕咳一聲:“好啦,都少說一句,碧潭姑娘今日第一次來晨請,大家同為伺候大王的,理應同心同德。王後娘娘還未出來,若是看到你們這班不睦,一定會不高興的。”
楊牧可雖然在宮中沒什麼地位,可是位分在那裏,又育幼世子,姬妾們想要反駁,卻還是賣給她幾分麵子的。
“哼哼,好吧,既然楊夫人這般說了,那麼我便不多言了。可是雲歌,我今日這番可都是為了你好,你來王宮還不到一年,這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你明白得還不夠真切。你真心實意地為人家好,可人家竟反過來咬你一口。若是你明智,便不要這般樂善好施,還是好自為之比較好。”
“多謝娘娘提醒。”雲歌福了福,再次看向碧潭。此刻的她,顫抖著身體,跪在最後麵,臉色慘白慘白的。
雲歌不禁歎氣,無奈之後是更加濃鬱的懊惱。若是她昨日不那般惹怒陌希辰,或許,碧潭就不會受這份罪過了。
王後今日出來得格外晚,等姬妾們都開始了別的話題,她才緩緩而出。
雲歌與眾位姬妾們行過禮後,坐直了身體,這才發現,王後的臉上,倦容難掩。
看得出,昨夜潘美人一事,讓她焦心無比。
“今日,本宮格外不舒服,草草說一些便散了吧。”
王後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她看了眼後麵的碧潭,微笑道:“昨日,本宮聽聞大王寵幸了承明坊的碧潭姑娘。本宮也沒什麼其他想要告誡的,隻是,既然做了大王的姬妾,就應該日日向著大王,再不可有渾玩的心思,事事應以大王為首要,這才是咱們後宮應做的,明白了嗎?”
“諾,碧潭謹遵王後教導。”
“你還未被冊封,便隻能和你的姐姐雲歌一樣。不過,封號隻是次要,能夠盡心伺候大王,這才是最重要的。這幾天,天朝聖上宿在我端王宮,大王必定勞累不已,你深得大王喜愛,便替宮中姐妹好好照料大王飲食起居,仔細每一處細節,千萬不能讓大王過度勞累。”
“諾。”
分明是王後再普通不過的關心話兒,可是碧潭應完,卻覺著無數怨懟的目光從四麵八方襲來,好似一塊塊大石頭,砸在她的身上,讓她喘不過氣。
王後點點頭,又肅色道:“昨晚在夜宴上的事,想必在坐的姐妹們都已經知曉來龍去脈了。本宮昨夜連夜審問了潘美人,她堅稱此事與她無關,本宮便暫且相信了她。可尹春濤的胡作非為,倒是為本宮提了個醒。你們都是出身名門,宮中的親屬定然不占少數。本宮勒令,這宮中,斷不許再出現這樣官官相護的事!”
“天朝便有後宮不得幹政之說,我們這裏雖然隻是藩國,實則與王府無異,但也應該謹遵這樣的家訓。女子理應以相夫教子為榮,若是將心思都放在了蠱惑朝政方麵,本宮斷不會允許!”
“諾!臣妾們謹遵教誨。”
王後點頭:“好了,今日就到這裏吧,本宮累了,你們便自行離開吧。”
雲歌目送著王後離開,卻聽美姬低聲冷笑:“哼,後宮不得幹政,她自己還沒做到,反倒是說起我們來了。”
“娘娘,我們走吧。”
美姬點頭,又朝著碧潭點了點下巴:“算了,今日\\你別跟著我了,還是好好安慰那孩子吧。看起來,她的狀態可不好啊。”
碧潭依舊跪在地上,身體始終沒有止住地顫抖。
“是……”
……
“姐姐……”
和碧潭走到了禦花園較為僻靜的地方,碧潭終於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姐姐,你是否怪我?我真的不是想要與姐姐爭寵,姐姐若是責怪碧潭,碧潭便立刻回稟大王,再也不侍寢,住在宮中佛寺,一輩子都不出來!”
“哎!一個女孩子家的,說這樣的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