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可的話,倒是讓陌希睿有些驚訝。
“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臣妾並沒有亂說,我乃毒師胡敏珊的弟子,皇上覺得,臣妾的診斷會有錯誤嗎?”
胡敏珊?那個連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毒師?
聽聞,此人用毒之術,堪稱出神入化。兩人相隔數裏,也能運毒。也正因為如此,誰也不敢招惹這個怪才。而胡敏珊,也不輕易收弟子,必是十分過人之人,才能得到他的青睞。
想不到,這位外表柔弱的楊夫人,竟然是胡敏珊的弟子。
“原來是這樣,失敬失敬。可是,朕不明白,楊夫人這樣做的用意。雲歌是否已經真正侍寢,與她能否伺候朕並沒有太大關聯。”
“皇上有所不知。且看臣妾這身服飾,便可知,臣妾注定不是這宮中之人。可是,臣妾離宮是小,臣妾的孩子還留在宮中。這孩子命苦,當年我生下她便離開宮中,如今已經五年,我們母子分開從未見過。這次因緣巧合回到宮中,我便是死也要將他帶走。可無奈勢單力薄,偏巧皇上來了,想必是佛祖庇佑。”
楊牧可說得真摯,陌希睿也懶得猜想她說的真假。喝了口清茶,他問:“夫人要我如何做?”
“幾日之後,便是端國一年一度的春獵。屆時,皇上隻要保證端王能夠將世子帶出皇宮,其他的,都由臣妾來做。”
陌希睿點頭,“這很簡單,不過你們端國的內政,朕本不敢參與……”
“皇上放心,事成之後,臣妾有辦法讓端王自動放棄雲歌。”楊牧可湊近幾分,低聲說道:“想必,皇上應該比臣妾更加了解,雲歌這個人的重要性吧。”
陌希睿了然地笑了笑,然而笑容卻深不見底。
茶杯相碰,楊牧可仰頭一飲而盡:“以茶代酒,希望皇上馬到成功。”
陌希睿喝了這茶,卻覺得十分苦澀。總覺得這其中的滋味,讓他無比壓抑。
……
“什麼?春獵?”
這日,雲歌倒在碧潭的床上,驚訝地問。“大王是這般跟你說的?”
碧潭點頭,一臉幸福:“嗯,大王說,這是一年一度的春獵,我定然沒有見過,所以要帶著我一起出宮遊玩呢。姐姐,春獵好玩嗎?”
雲歌笑道:“我的傻妹妹,我和你一同入宮,不過半載,怎麼能夠見到春獵是怎麼一番模樣?不過,我想,狩獵野物,眾貴族爭相競賽一定會十分有趣。”
雲歌這麼說,碧潭更加期待了。
“我還以為,那日之後,大王便不會再理我了。他是酒醉,自然不會將我這樣的奴隸放在眼裏。想不到,他當真是重情重義的好君主。”
雲歌的笑容變淡,但還是得體地掛在臉上。
她仰麵枕著自己的胳膊。
忽然有些羨慕碧潭,能夠活在自己的夢裏,這樣也好。
“姐姐,這次你去嗎?”
“我?不會去吧。”
“大王沒有讓姐姐去嗎?”
雲歌誠實地搖頭:“沒有。”
碧潭頓時花容失色,站起身來,走到床邊,蹲下身來。
“姐姐,姐姐這事我真的不知道。剛剛,我不是有意在姐姐麵前炫耀,隻是想要姐姐與我一同分擔快樂。卻不想姐姐並沒有……這次是妹妹不會說話,姐姐可千萬別怪我。”
碧潭的反應,讓雲歌微愣,坐起身,她說:“碧潭,你說什麼呢,我們是好姐妹,我怎麼可能挑你的理?而且,我並沒有將這件事看做是炫耀。你能得到大王的寵愛,我替你高興啊。”
碧潭眼圈微紅:“姐姐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雲歌摸著她嬌嫩的臉頰:“碧潭,我想我那日已經說明白了,你我是親姐妹,能從奴隸坐上主子的位置已經實屬不易。你是我的妹妹,曾經救過我的性命,你覺著,姐姐會看著你背負奴隸的枷鎖一輩子嗎?就算大王不招幸你,我也會想辦法讓大王給你一個名分,讓你不必時常供人使喚。你不必在意別人怎麼說,隻要自己做好自己便好。知道嗎?”
碧潭重重地點頭。
“我知道了。”
雲歌歎口氣,她的想法沒錯,這個碧潭,果然不適合宮中的複雜環境。就像當年的鍾寶青一般。
不過是幾次晨醒,她就有些扛不住了。通過此事,雲歌才知道,碧潭是怎樣高傲的性子。
隻是,這份高傲,原本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尤其是現在。
“好了,不要多想了,快讓我看看你為春獵準備的布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