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寶青拚命掙紮:“哥哥,哥哥!你救救我,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鍾世楠這次站在父親的一方:“妹妹,若是別的戰役,我們便帶你去了。可是湘國不同,湘國的人太過凶猛,又經過一個冬日的休整,結果如何,我們也不知道。你便安心在家裏呆著,照顧好母親,其他的,都交給我和父親就好。”
“那我不是白練武了?哥哥,哥哥!嗚嗚嗚,讓我走,讓我走!”
“裝哭也沒有用!”
鍾奎山從屋內出來,由鍾夫人親自為他係上披肩。
“你就給我留在家,已經是大了一歲的人了,不能再這樣亂跑。再過幾年,你都能嫁人了。總是跟著大男人混軍營,以後誰還敢娶你!”
鍾寶青努著嘴,真是可惡,為什麼讓她做女人!
……
“還沒有收到老爺的信嗎?”
已經過去半月之久了,一月一封的家書,到現在都沒有送達。鍾夫人開始擔心起來。
管家搖搖頭:“夫人,或許是信使在路上耽擱了,前陣子不是說在發大水嗎?怕是橋壞了需要繞路吧。”
“可是,若是都沒有收到也就罷了,許多將士的家眷都已經得到家書了……”
母親的擔憂,讓管家啞口無言。
的確是這樣的,父親和母親之間的感情深厚,每月必有一封家書,可是這次家書遲遲未到,這讓整個將軍府都蒙上了焦慮的陰霾。
“報信的士兵呢?他或許知道。”鍾寶青問。
管家搖搖頭:“問了,可是什麼都不說,說是軍事機密。哎呦,也不知道這些當兵的是怎麼想的,對家屬,有什麼可保密的……哎……”
管家離開,鍾夫人捂著胸口,又開始哭起來。
“若是老爺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母親,您別這樣,父親一定沒事,您放心吧。”
“寶青,這讓我如何能放心。你父親向來是個謹慎顧家的人,這次是怎麼了,竟然沒了音信……”
鍾寶青咬著嘴唇:“不如,母親,我去找父親吧。”
鍾夫人微愣,下一刻立刻禁止:“不行,你忘了你爹是如何警告你的嗎?這場戰役非同小可,你去了,隻能添亂,還讓大家為你擔心,不行,你不能去!”
鍾寶青繼續勸道:“母親,我不是已經開始看女孩子看得東西了嗎?什麼女則刺繡,我都在學了。可是這次父親了無音信,我想要認真學習也不行啊。我保證,我隻是去看看父親是否安泰,若是沒事,我立刻回來向母親稟報。”
鍾夫人再三確定:“一定要立刻回來。”
鍾寶青強忍住心中的興奮:“好!”
……
一年未到這裏,鄂城還是昔日的模樣。鍾寶青騎著小馬,進了城門,卻覺得陳設雖未變,可人們的臉上都帶著幾分緊張的情緒,再無之前的那般祥和。
“聽說了嗎?鍾奎山鍾老將軍和鍾小將軍都在那場戰火中,被活活燒死了。”
“是啊,最近大部分楚明士兵都在回防,看來著傳聞是有幾分真實的。”
“哎呦,鍾家將一死,那軍營中豈不是隻剩下那位十幾歲的皇子了?”
“正是呢,黃口小兒都能打仗?我看啊,這鄂城也快守不住了,我已經回家囑咐我家婆娘,士兵隻要一進城,甭管他是哪一方的,立刻帶著孩子們離開!”
剛到鄂城,就聽到百姓們這樣的議論,鍾寶青的心高懸,趕忙跑過去:“二位老鄉,你們剛剛說,鍾老將軍怎麼了?”
兩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姑娘,你是誰啊,為什麼要打聽鍾老將軍?”
“你是商人家的閨女吧,看你穿得這麼好,可千萬別再往前去了,否則,湘國人打進來,還不劫了你?”
“這麼說,這場仗,是輸了嗎?”
兩人紛紛搖頭:“依我看,是贏不了。軍隊裏都在隱瞞鍾老將軍的下落,怕是不好。所以,想要經商,盡快到別處去吧,人財兩空有你哭的時候。”
鍾寶青的腳步虛無了,險些摔倒在地。
都被燒死了?輸了?不,這怎麼可能!父親那樣勇猛的將軍,如何能這樣被輕易殺死!
騎上馬,鍾寶青用最快的速度向軍隊的方向跑去。
父親,就算是死,也要等著寶青前來!一定要啊!
她不知,從她進城的那一刻,就已經被人盯上。
其中一個穿著楚明服飾,卻說著一口湘國語的人摩挲著下巴,一瞬間恍然大悟:“想起來了,她,不就是那個盜走戰車圖的鍾小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