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活的!逮到這個女人,賞千金!”
鍾寶青馭馬在山澗旁急速飛馳,而身後追她的,馬術也十分優秀。鍾寶邊跑,邊躲身後襲來的羽箭,她不知前方的路途如何,隻知道,若是被他們抓到,必定給楚明的軍隊帶來毀滅的災難。
然而,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馬兒忽然重心不穩,一個前撲摔在了地上。
鍾寶青眼疾手快,在地上翻滾幾個圈,才免於被馬兒壓到。轉頭細看,原來是馬腿中了箭,鍾寶青趕忙向密林深處跑去。
這裏大多是荊棘灌木,馬匹根本走不了,追兵立刻下馬,對其展開了空手追擊。
鍾寶青的腳程很快,可在這些荊棘的麵前,還是十分吃力,帶她逃出荊棘林,自己的身上臉上已然全都是傷口。
她抹了把臉上的鮮血,徑直向楚明軍隊的方向跑去。
隻要到達了楚明的防線,任何人便都不能傷害她了。然而,她錯了。原本楚明軍隊的位置,此刻早已人去樓空。一年的變化,讓鍾寶青措手不及。
“哈哈,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身後,追兵已經跑上來,“不過,你的功夫不錯,不愧是大將軍的女兒,我喜歡!若是你願意,我們可以不把你交給軍隊,隻做我的夫人,如何?!”
鍾寶青後退,第一次,她體驗到了什麼是恐懼。
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若是她出了事,如何向家中苦苦等待消息的母親交代?又如何對得起父親和哥哥臨行前的囑托?
鍾寶青轉身便跑,也不在乎後麵的士兵說出怎樣汙穢的話語,她隻認準了一件事,那便是一定要逃出他們的魔爪。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鍾寶青非但沒能逃離,反而奔向了絕地。
看著眼前萬丈高的懸崖,再看看後麵摩拳擦掌的敵人,鍾寶青整個身體都顫抖了。
“要麼乖乖過來,要麼就從這裏跳下去。鍾小姐,你不會那麼傻吧。楚明不是有句話,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鍾小姐生得如花似玉,若是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浪費天資了?”
鍾寶青轉過身來,背對著懸崖。他們醜惡的嘴臉,也因此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怎麼辦?當然是跳下去!
寧可犧牲,也不可能做他們的俘虜。有她在,隻會影響楚明的反攻,這點,她還是明白的。
鍾寶青一點點後退,湘國士兵許是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也頓時沒了玩笑的心態。
“鍾小姐!你真的要跳下去?”
若是可以,她當然不願,可是現在她,隻有這一條路選擇。
鍾寶青轉身,毫不猶豫地跳下去,這一刻,她想到了許多。
再也享受不到母親的溫柔,再也看不到父親和哥哥比武的畫麵,再也沒有陌希睿的俊臉,也再也看不到陌希辰了。
她閉著眼睛,眼角湧出一團淚滴。
然而,就在她整個身體已然失去重心的時候,手忽然被一個力道抓住了。
抬眸,鍾寶青的眼睛瞪得老大。
陌希睿堅定地看著她,他的薄唇緊抿,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跳出來。淚水模糊勒了他的俊顏,從未有過這一刻,鍾寶青好想撲過去,好好地抱抱他。
事實上,她真的是這麼做的。
在鍾世楠的麵前,他緊緊地抱著陌希睿不撒手,而陌希睿則安撫地在她的額上淺吻。
“傻瓜,別哭了,沒事,有我在。”
……
將父親和哥哥安全的消息帶回京城,鍾夫人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原來,這是父親的計策,讓敵軍以為軍中無大將,便露出許多破綻來。父親不寫家書,正是因為擔心信使被截,而暴露自己的行蹤。”
“原來是這樣啊。”鍾夫人捂著胸口:“那你臉上這傷是怎麼回事?”
“啊?”糟了,太激動太緊張了,所以一路飛奔,來得及換衣裳,卻沒有時間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
“疼不疼啊。”
鍾夫人想要查驗,讓鍾寶青躲開了:“沒事的母親,這都是小傷,不礙事的。”
“還說是小傷,你啊,就是不給人省心的。”
“嘿嘿,我這不是安全地回來了嘛。
一旁正在刺繡的柳畫眉弱聲問道:“那麼三皇子呢?他沒事吧。”
提到三皇子,鍾寶青的臉頓時滾燙起來。
那日,她與他共乘一騎。壯闊的邊境,偌大的草原,隻有他們兩人。鍾寶青忍耐住心跳,低著頭問道:“三皇子,那日,你……你……為何吻我。”
雖然隻是親在額上,可是這般親密的舉動,已經讓鍾寶青不能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