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你!”
鍾寶青萬萬沒想到,不過一天的時間,形勢卻是如此的逆轉。
她瞪了眼床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柳畫眉。
陌希睿繼續怒斥:“朕臨行前,將眉兒交給你,回來時卻是這個樣子!是不是你做的?你對眉兒有意見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朕真不該信了你,給你這麼大的權力!”
鍾寶青真的要大笑了,可是她忍住了衝動。
“皇上覺得,臣妾會有如此閑情逸致,盯著柳夫人的肚子看嗎?”
“姐姐,你好狠的心啊。我的確是與你有怨,可孩子是無辜的。這是皇上的孩子,你怎麼可以下毒害我!”
“我沒有害你!”鍾寶青憤怒地反駁:“柳夫人,你的孩子出事,我也感到心痛,可是這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是負責照顧你,卻沒有義務時刻在你身邊,管理你的飲食起居。”
“太醫已經診斷,我乃是中毒所致,這點,姐姐不否認吧。可是姐姐可知,我是吃了銀芩送來的糕點才出現了不適?太醫已經檢查過了,那糕點之中摻了許多活血之物,這不是姐姐陷害又是什麼?”
鍾寶青搖頭:“這不可能!”
那糕點是她親自所做,平日裏都是送到各個宮中,讓大家嚐鮮的。自從柳畫眉有孕以來,她都囑咐了宮人,不必送到柳夫人宮中,就怕她吃了過後會感到不適。
轉頭看向銀芩,銀芩臉色慘白,嗖地跪在地上。
陌希睿微眯雙眼,“你就是那個送糕點的宮女?是不是你家主子送來的糕點?”
“回皇上的話,正是……隻是,奴婢也不知,為何,為何這糕點中會有毒。”
錦瑟焦急地說:“銀芩,你怎可這般汙蔑娘娘?皇上,自從柳夫人有孕以來,飛林殿是沒有糕點的。我家娘娘也從未做過飛林殿這份,如何能讓人鬆糕點來這裏?”
銀芩慌忙伏在地上,“皇上明鑒,這的確是娘娘讓奴婢送來的,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其中有毒,否則,也不會呈獻給夫人的啊。”
鍾寶青撇嘴冷笑。
“好一個銀芩,本宮平日裏待你不薄,真看不出,你還有這份心胸。”
銀芩顫抖地說:“娘娘,娘娘請不要這麼說。銀芩也是效忠皇上的。此事事關重大,銀芩實在不敢欺瞞皇上。”
柳畫眉哭得梨花帶雨:“皇上您看,人證物證,鐵證如山。臣妾真的沒有冤枉姐姐。嗚嗚嗚嗚,可憐了我那孩子,才不到兩個月,就這樣沒了。皇上,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陌希睿深沉地看著鍾寶青,“鍾妃,你可有什麼解釋的?朕不會看這一點證據,便認為你便是傷害朕孩子的凶手。可是若你不作出解釋,朕隻能禁你的足,等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鍾寶青挺起胸膛,平靜地說:“那麼皇上便這麼做吧,臣妾問心無愧。”
說罷,轉身便離開了飛林殿。
不是這次的事,還會有下次,她終究是難逃這一步的。既然如此,又為何不盡快解決了他們的心病呢?
錦瑟追出去,焦急地說:“娘娘,為何您不解釋?皇上已經說了,會查出真相,娘娘便更應該向皇上說明,那糕點不是您讓銀芩送來的。”
“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又豈是你我二人可以主導的?錦瑟,我們走吧。左右是禁足,這與往日,又有什麼不同呢?”
錦瑟微微皺眉:“小姐,您是想……”
鍾寶青點頭。
父親和哥哥在外的名聲越來越響亮,宮中已有這樣的傳言,稱南方四州縣的百姓,皆崇拜父親,父親的威望甚高。而她,又手握協理六宮之權,形同皇後。這樣龐大的家族,已然威脅到了皇上的權威。
若父親和哥哥強,她弱,便可以得到一個十分脆弱的平衡。
“我能為父親和哥哥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他們平安,便是我此刻最大的盼望。”
綺繡宮被徹底清理過一遍,並未找到所謂的毒藥,這件事成了懸案,柳畫眉日日哭鬧不止,陌希睿也開始厭煩起來,便很少再關顧飛林殿了。
綺繡宮伺候的宮人被減了大半,底下的妃嬪已有許多對鍾寶青不敬,還是那些資格老的宮妃懂得時勢,並未因此而冷淡持之。
“娘娘且放寬心,那柳妃姐妹們早已頗有微詞了。皇上寵幸也隻是暫時的,她如此折騰下去,必定是自掘墳墓。娘娘就當做是在綺繡宮中歇息,待他日查明真相,便會還娘娘清白的。”
臨行前,許多嬪妃都在安慰她,鍾寶青都是微笑應對。
能不能解除禁足,鍾寶青不擔心,隻是宮外是何狀況,她從此便無法知曉了。
這一日,等得比想象中長了許多。鍾寶青再平靜的性子,也變得焦躁起來。
她發現,她走進了陌希睿的死局。
或許,陌希睿就是想讓她與外界失去聯係,便不知他是如何對付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