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鳯露台不僅高大,而且十分寬廣。氣派的場地,足足能容納下上萬人的盛宴。坐在台上,所有的美麵景色盡收眼底,甚至可以鳥瞰整個冥國都城之夜的風采。
夜風中透著清涼,優雅和奢華並存,是個難得的觀景聖地。
宴席鋪展開來,酒過三杯,人們便也沒了拘束了,也都暢談起來。
冥國臨近的小國,都是由一國的君主親自前來。這並非因為冥國強盛而來的攀附,而是他們發自內心的囑咐。
說起來,他們與穆滄溟都曾經是在泥潭裏一同玩過的發小。兒時的感情,就十分深厚。便是今日各自為政,少了許多來往,可這份至深的情誼還是在的。冥國是替他們遮風擋雨的羽翼,他們也十分擁護冥國。百年來,這傳統就這樣延續下來。
這酒的後勁很大,很快,不少都已經不出現了酣意。在酒精的麻醉下,大家也沒了名分上的約束,都現了淳樸之態。
“冥王,今日王後的舞姿,當真是讓兄弟們大開眼界。你不聲不響地就得到了這樣的美娘子,還突然就成了親。這麼大的事不通過弟兄們把關,實在太不仗義了!”
宋國的北朝首先站起來說,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響應。
“就是就是!冥王這般做,就是不把我們當成兄弟了!”
穆滄溟大笑:“那麼,北朝兄對本王的王後,可還滿意?”
北朝憨笑起來:“冥王這話說的,嫂王後乃是冥國的國母,本王滿意有什麼用!哈哈!”
一陣哄笑過後,有人好奇地問道:“冥王,趁著今日的好機會,還不快和我們說說,冥王後是哪裏人士?冥王,又是如何與王後結識的?”
“王後這般貌美的女子,在這世上實屬少見。冥王好福氣,這般尤物竟也能被你收在懷中!哈哈,本王實在想知道,是冥王先追求的王後,還是王後追求的冥王?!”
大家的問題越來越露骨,雲歌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這些人雖然是君主,但都是戎馬一生的,本質裏透著質樸的氣質。雲歌許久未與這樣的人接近,即便尷尬得不行,也覺得心裏暖暖的。
當然,有些忘了規矩的,還有許多人是清醒的。
便是與冥王的情誼再好,也是君臣有別。小國就是小國,可與穆滄溟稱兄道弟,的確是有許多不妥。
見他們越說越不把門,那些清醒的人們適時地起身攔著他們:“好了好了,莫要喝了酒就忘了形。這是冥王的婚宴,哪裏能與你們說這樣隱晦的事!冥王成親,何須要你們來操心!”
“沒錯,你們快些坐下罷!”
冥王拍了拍手,製止了他們的勸阻。
“哎無妨無妨,今日是本王的婚宴,請大家來,就是為了能夠得到大家的祝福,與兄弟們把酒言歡,將這喜事做得熱鬧。都是將我穆滄溟看成是兄弟的,本王與王後的故事,自然該說與大家聽一聽!”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同時將身旁的雲歌也攙扶起來。
“想必大家也看得出來,本王的王後並非尋常女子。或許她的名字你們並不熟悉,可她的身份,卻是你們每個人都熟悉的。”
穆滄溟這般說,倒是吊起了許多人的口味。他們更加想要弄清楚,這女子有著怎樣的背景,可以引起穆滄溟的注意,甚至將寶貴的王後之位給了她。
穆滄溟看了看列席前,始終不做聲的、陰沉著臉的陌希睿和陌希辰,唇角微勾。
“說起來,這和楚明,還有端國,還有不小的淵源呢。”
陌希睿和陌希辰聞言,雙雙放下酒杯。
被無故點名,大家的目光又紛紛向他們二人投來。
陌希辰被穆滄溟的舉動再次弄糊塗了。
穆滄溟應該知道雲歌是何身份,可若公開她的身份,豈不是讓人人得而誅之?
穆滄溟一紙修書,陌希辰便毫不猶豫地趕過來。並非他無心,而是他對穆滄溟有著幾分信任。
在湘國時,陌希辰就覺得,穆滄溟會是一個不錯的君主。他喜怒不形於色,凡事深沉內斂,處事殺伐果斷,又處處妥帖。因此,學院之中,雖然多了許多權力之爭和不可避免的隔閡,但大家對穆滄溟都是十分敬重的。
而陌希辰,是當年湘國學院中年齡最小的質子。那個地方名為書院,其實就是圈養各國皇子的地方。年紀小的,體弱多病的,甚至國家不夠強盛的,都會成為被別人欺負的理由。陌希辰初到時,便嚐盡了苦楚,幸好有穆滄溟出麵叫停。在那段日子,陌希辰深受穆滄溟的照拂。若沒有他,自己也不可能適應被湘國打壓的日子。平日裏交流得多了些,便對穆滄溟有幾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