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綁了我也無濟於事了。”
陌子軒的房間中,已經沒了他的蹤跡。陌希辰看到如此髒亂的環境,手掌揚起,許久沒有落下。
楊牧可挑釁地說:“怎麼,想要打我?那便打呀!陌希辰,不要以為你有多好,你對子軒,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雲歌憤怒:“楊牧可,子軒好歹是你的親外甥,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還是個孩子,你這麼虐待他,就不怕你姐姐泉下不寧嗎!”
“那又如何?”楊牧可瘋狂地大笑,然後說:“當年,若不是她,我怎麼會受到這些漂泊之苦?我想要找到她,其實就是想要質問她,為何要給我這樣的生活!陌希辰,你以為我姐姐真的就是你心中的那種善良女人嗎?她背叛你,與你的護衛苟且生下一子,還要你來替她撫養。陌希辰,你真是這天底下最傻的男人。簡直是愚不可及!”
“愚不可及的人是你!”
陌希辰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你可知,你的姐姐為何要入宮?她雖在宮外便和楚鄴交好,可還是要入宮,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楊牧可停止了哀嚎,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那是因為,隻有靠著本王的力量,才能查出當年讓你們姐妹分開那事件的來龍去脈,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呀!”
楊牧可顫抖地搖頭:“不,這不可能……”
“因為你,她要和自己的愛人分開,因為你,她的孩子,也就是被你殘虐的子軒,要因此而承受離別之苦。他那麼小的孩子,你可知道他有多麼痛苦?當初王後借著毒蠍子一案,想要將她和楚鄴的關係公之於眾。牧可也是不得不離開王宮。而正因為如此,她才死於非命。這些歸根究底,都是因為你這個親妹妹啊!你這個樣子,如何對得起她的一片真心?”
“姐姐找過我?”
楊牧可拚命搖頭:“不可能!姐姐不可能找過我。是我想念著姐姐,姐姐始終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她貪戀權勢,她根本就不曾記得我,她幾時想過我?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楊牧可被綁在柱子上,整個人都癲狂起來。
雲歌無奈:“哎,陌希辰,她這個狀態,怕是說不出子軒的下落了。你說,若那救子軒的人是楚鄴,他會帶著他去哪裏?”
陌希辰放下子軒曾經睡過的,沾滿了尿液和食物殘渣的草席,拍拍手說:“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看向雲歌,他又補充道:“隻是,那裏,你不能去。你便留下來,照看她吧。她這個狀態千萬不能讓寺中其他人見到,明白嗎?”
雲歌立刻猜出,陌希辰說的是哪裏。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任何閃失的。”
對待她的姐姐,真正的楊牧可,陌希辰始終是敬重的。當初,她慘死,他竟全然不知,如此粗心大意,多少對她覺得有所虧欠。雲歌這般說,他才放心了一些。
“嗯,我找到子軒,即刻便回。”
……
離開國寺之前,禹喜也趕到了。陌希辰和禹喜交代了一番,便啟程了。
禹喜知道陌希辰此刻的心情有多麼複雜,在扶他上馬時,深重地囑咐:“若是見到他,千萬不可手軟。他既然已經有了選擇,就不可再過多信任了。”
“我知道。”
對於楚鄴的臨陣倒戈,陌希辰著實感到傷感。然而,他知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人各有誌,若是他,恐怕也很難在國破家亡和他之間做出選擇吧。
所以,他不怪他,隻是感到惋惜。
“若是有危險,一定要發信號。我事先已經安排好我們的人在周圍,化裝成百姓模樣。大王命令一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可以趕到。”
陌希辰拍拍他的肩膀,“還是你想的周到。寶青和楊牧可這裏,就交給你了。消息傳開,瑾墨定會找上門。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要保護好她,不要讓瑾墨的人找到她。”
“屬下明白,大王且放心吧。”
被瑾墨手下的人帶領,陌希辰終於見到傳說中的湘國國師。按著年歲來看,她原本應該是個頭發斑白滿臉皺紋的老者了,可是眼前的女人,卻全然沒有老態,隻是嚴重那渾濁,暴漏了她的年齡。
“端王殿下,我們見麵了。”
“久仰國師大名。”
“端王殿下客氣,鄙人隻是一屆亡國的國師,何談讓端王仰慕?不知端王這次前來,有何貴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