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一直想不通安月城之於自己的意義,從兩個人相遇的第一天起,他一直在扮演著保護她的角色,幫她搶回錢包,幫她克服唱歌的恐懼,幫她對付流氓,教她騎自行車,帶她去醫院……
當時隻覺得很是平常,現在想起來,這一點一滴早足以讓她心裏有了分異樣的感覺,或許不到喜歡,或許也不叫愛,而是一種叫“依賴”的東西,慢慢地,慢慢地像毒藥一樣侵蝕她的心。
這種毒效在以她不可想象的速度擴散著,甚至在有的時候,讓她心中紮了根一樣的那個陽光少年模糊了起來,反而被那張時而溫煦時而不耐的臉所取代。
呼……她這是怎麼了。
一個足足相識了十五年之久,而另一個,算起來僅僅是一個半月而已。
“嘿,就猜到你在這裏。”
林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仰頭,見他站在圓筒上麵的平台上,探進腦袋對她打招呼。
“如歌,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你還喜歡呆在這裏啊!還記得在福利院的時候嗎,那院子裏也有這麼一個滑梯,雖然很破很舊,但你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歡那。嘿,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當初那個小朋友嘛。”
他說著,便倒著從滑梯順下來,腳勾在欄杆處,兩顆腦袋就頭頂對頭頂地靠在一起。
如歌蔑道:“還說我呢,你那時候不也總呆在滑梯裏麵嗎?”還敢瞧不起她,哼。
“傻如歌,我喜歡呆在那還不是因為你喜歡嘛。唉,可憐我那時一顆真情實意的心了,某人居然不知道。”
“你還是哪涼快去哪吧,那時候我們才多大啊,5歲到10歲,你那小嘴連口水還控製不住呢,還敢說什麼真情實意。”嗯,那時候林柯確實是那樣,整天傻乎乎地就知道找東西吃,口水也是永遠地掛在那張好看的小嘴旁。
林柯不樂意了,“我說的可是真話,你想想,那時候你就像隻小刺蝟似的,渾身是刺,誰願意接近你啊,我也就是有那麼一股大無畏的勇氣和真意,才得以靠攏。”
“刺蝟?”
如歌撇撇嘴巴,卻不置可否,那時候院裏的小朋友們都不願意和她玩,嗬,貌似就是因為她還蠻會刺傷別人的。她還依稀地記得那時候有個酷酷的小姑娘和自己是天生的敵人,每次一見麵就怒目以對,隔三差五地再打上一架,比男孩子還要瘋鬧。
“傻如歌還真是沒變樣子,那時候喜歡滑梯,現在也喜歡,那時候像個小刺蝟,那現在就像個大刺蝟了。”
“我哪裏是大刺蝟了?”自從十歲那一年,離開福利院之後,她身上的刺就慢慢地磨平了,磨成她現在這副雷打不動波瀾不興的樣子。
林柯頂了下她的腦袋,“如歌的刺還在,隻是掩藏起來了而已。這不,在害怕受傷的時候又立了起來,保護自己嘛?”
害怕受傷?保護自己?他說的是她?
她暗暗搖頭,不會的,隻要她不願意,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包括安月城。她隻不過是有些習慣了他的存在,而習慣,隻要下定決心,都是可以改掉的。‘
“喂,安月城,我已經找到如歌了,她很安全。你在遊樂園正門等著我們就好,十分鍾後我們到。”林柯掏出手機,給安月城打了個電話。
“我不回去。”
如歌搖頭,她才不要麵對那個隻會欺騙自己,沒事就用那些有的沒的的溫柔玩弄她的壞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