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抬眸望去,果然一個不注意就跌進了那雙溫柔卻霸道到極致的眼眸,深如潭,幽如水,隻是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了解她,但是了解他自己?
她一直用力掙紮著擺脫他那像會施咒的眼神,卻隻是徒勞地在心裏一遍一遍告誡自己,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他這個人也太危險了,她必須要逃!對,如果抗拒不了的話,就允許她軟弱地逃跑吧。
“安月城,可是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厭煩你,不會討厭你呢?”她頓了一頓,刻意擺出一副不耐的樣子,再配上輕蔑的眼神,又道:“我很感激你的喜歡,但是,現在,我已經有林柯了,所以……”她想說,所以“你不要再來煩我了”,可話到此處,不由慢了一拍,便被月城搶了話去。
“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林柯,你就會喜歡我?”他真懷疑自己現在腦子不正常了,人家明明是在拒絕他,卻愣是被他找到可以開心的點,這算不算是一種新培養出來的能力?
如歌輕蔑的眼神被一言打碎,飄飄落落了一地,她低下眸子,慌忙搖頭,“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喜歡你的。”或者說,沒有權利喜歡他。因為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既然她選擇的是林柯,就不應該再拖他下水。
“可是,怎麼辦?”誰料安月城不怒反笑,壓低身子,唇靠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我已經看穿你的謊言了,你該怎麼辦呢?”
“你說的才是謊話!”
如歌心裏一虛,急忙轉過身去,算了,管他做什麼,她就走她的,他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她是發現了,安月城的這張嘴是越來越厲害,任憑虎狼豺豹尖牙利嘴而來,他輕吐一字,便可迎敵。
從小花壇的這一側走至另一側,也就是不到十步的距離,可就在走了約計一半之時,一顆灰黑色的塊狀物體飛速地朝她而來,餘光中,那物體來的極快,她隻來得及側頭正視,身體卻來不及反應。
安月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右手腕,猛地收力,雙臂緊緊環住如歌,方見得那塊物體從眼前飛過,隨後便發出悶悶的一聲,落在那小花壇的泥土當中。
那是塊半個拳頭大的石頭,月城心神一動,眼神往旁邊一掃,果真瞧見枝葉縫隙當中露出一雙熟悉的眼睛。他心下一涼,身子都僵硬起來。
如歌感覺到他的不對,才回過神來,不由得有些臉紅,剛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竟然一時恍了神,貓在人家懷裏好一會兒,咳咳,簡直慚愧。
急忙從溫暖的懷裏跳出一大步,她低下了腦袋,卻偏巧看見方才的那塊石頭上,似乎貼著一塊很小的白色物體。她蹲下身將之撿起,其上確實有一塊白色的小紙,她仔細一看,竟看到這麼一行字來:
“離開安月城。”
兩人相對一視,心裏都有了揣測。誰如此在意安月城,誰又如此厭惡夏如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那個躲在她的背後,惹出所有事端的人,難道就是她麼?
肖藝?
月城抿抿泛白的嘴唇,心中不願接受這個答案,卻不得不承認方才看見的那雙眼睛,確為肖藝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