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武堂內聚集了近三百人(當然也可以叫妖,為表達放便,以後會統稱為人),默無聲息。慕雲揉了揉發酸的手臂,站在當中。看著超額的數目。若有所思。
隻見一位身著緇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三丈高台上,麵無表情,神情冷峻,卻有一股氣勢噴薄而出,好像壓得人喘不出氣。而除此以外,慕雲還感到了那來自本能的警告,這個男子十分危險。
中年男子一言不發,眾人也不敢有所言語。就這樣,時間在凝固中流淌。日頭越來越毒,從清晨的惠風和暢,到烈日當空。
在大家一陣陣的腹誹中,中年男子終於講出了第一句話。
“站在這裏什麼感覺啊。”男子冷冷冰冰的說道,隨即環顧一周,見無人回答,便是接著僵冷的問道。
“為什麼,在站了三個時辰,沒有提出疑問的,沒有人詢問原因。”
“你們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與其說是再問,不如說是是在陳述,中年男子的個人陳述。
“你們知道什麼是武道,你們知道你們將來要麵對的是什麼。”
“現在,你們站在這裏,二百人,因為風險和不確定性,沒有人敢問。那麼我可以說武道,對你們而言不合適。”說完便是一陣冷笑。
“武道,需要的是嗜血,不是和藹;需要的是一顆蔑視一切的心,不是卑躬屈膝;需要的是刻苦,而不是天分,甚至,運氣也要比天分更重要。”
“我知道,在場的很多自以為是天之驕子,自以為將來會淩駕於我之上。但我今天要告訴你們,你所驕傲的在我麵前,就是一個屁。”
中年男子右手淩空虛壓,虛無的空氣,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座看不見的山,壓了下來,地麵也頓時變得堅硬如鐵。慕雲頓時感到無形的力量從四麵八方湧來。慕雲用盡全身的力量對抗,卻不能自已彎下腰,雙腳深陷在土裏。“啊”,不甘慕雲大吼一聲,額頭青筋暴跳,努力掙紮,但感到自己的骨頭在哀嚎,在顫抖。
天地好像要把自己壓碎,這一刻,慕雲感到自己沾沾自喜的力量,原來是那樣渺小,那樣的不堪一擊。
這一切,讓慕雲想到的三年前山邊夜晚的那一幕,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情況。但相似的是,自己的無助和渺小,自己的努力,是那樣的可笑。三年過去了,自己還是三年前的自己。慕雲心裏,五味雜陳。
就在慕雲鼓足力量對抗是,那無法撼動的力量,憑空消失,無處泄力的慕雲頓時感到氣血上湧,“噗”,一口黑血吐出。晃了晃身體,勉強站住。
武堂內的二百人,不論是站著的,還是癱倒在地的,皆是一副心有餘悸。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感到很滿意。
“我告訴你們,不論你們是什麼跟腳,什麼來曆。滅掉你們,不過是抬手之間,現在的你們還是太弱了。這世上,隻有兩種人:活人,和死人。而天才,是還沒有死透的活人。所以你們要死很容易,但活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各位天才們,告訴你們,我就是武堂堂主蕭摩雷。我不知道你們將來,但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們,走上武道,在今後活著離開武堂,幸存的幾率十不存一。”說罷,虛空拿出了一把竹製令箭。
“我給你們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每到令箭中,都有最基本的功法和武技,拿著它的,現在就可以離開。”抖手一扔,令箭便被置在了地上。
超高的死亡幾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有些,想也不想便抓起令箭離開了。對某些妖族來說,一份修煉功法便可以將部落實力提高一大截。顯然,對他們來說,這才是最終的目的。有些,麵露猶豫之色,在權衡半天後,離開了。
蕭摩雷,站在台上,並沒有催迫,耐心的的等待。
半個時辰後,人群已經走了一大半,插在地上的令箭也所剩不多,留下都是些有堅定武道信念的,僅有一百多人。而慕雲就站在其中,甚至他從頭到尾,連動都沒動。
慕雲,記得自己曾經的不甘,哪怕三年的文字水磨,也洗它不掉。還有,那種對自己生死完全無法掌握的挫敗,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無助,自己再也不想經曆。再者,就是慕雲心中,父母的身影。
蕭摩雷看著剩下的人,麵容冷峻如舊,好像這一切早就料到。“餘下眾人,今夜子時,來到武堂後山。”說完隔空擒起餘下的令箭,破空離開。
突然經曆了這麼多,誰也沒心情閑聊,都趕緊回去休息。
慕雲將這句話記在心裏,正抬腿要走,“慕雲,你也沒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