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密室,無饜坐在太師椅上,右手支著下巴,左手把玩著兩枚鋼球,麵色陰晴不定。“海鷹。”“屬下在。”海鷹低著頭,恭敬地抱拳。
“紫鷹在宰相那已呆了有些時日了罷。”淡淡開口,無饜看似有些漫不經心。
“是,回主人,紫鷹她已在宰相府那守了整整一個月了。”海鷹抬頭,麵無表情,竟是那石榴姐。“是麼,那……你去換換她吧。”無饜停下手裏的鋼球,將它們置於桌上。“主人?您不是讓屬下看緊公主麼,怎麼……”海鷹不解地皺眉。
“叫你去你就去!”猛地站起,自知失態的無饜兩手輕揉太陽穴,以減輕自己的焦躁,“抱歉……最近忙著準備半個月後的宮宴,有點上火。”
“不,該說抱歉的是屬下才對,屬下不該質疑您的命令。請主人放心,海鷹定能接替好紫鷹之職,替主人分憂。”受驚的海鷹趕緊抱拳半跪在地,麵上卻恢複了她一貫的淡然。
“嗯,辛苦了,你下去吧。”無饜揮揮衣袖,轉身對著牆上的畫像,陷入沉思。
石榴也不知去了哪,已經連續失蹤了三天。就是去廚房裏找也找不到,問誰誰都說不清楚,這讓沈瑩有些鬱悶。好不容易碰上個有共同話題的,可才幾天就沒了蹤影,換成誰誰都會不高興的吧。
坐在窗邊,一隻腳搭在窗框上,抬頭邊嗑瓜子邊對著藍天白雲發呆,石榴不在,她又恢複了無聊悠閑的日子。
“咳,你這個書童可當得不稱職啊,居然把本王的書房弄得一團亂,看樣子你是不想拿這個月的薪俸了吧。”無饜大步踏入書房,環顧四周,將目光鎖定在背對著她的沈瑩身上。沈瑩竟對她的話沒有半點反應,無饜一怔,麵色一沉,便向她快步走了過去。
“呼嚕……”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麵對自己,無饜差點笑出聲音。原來沈瑩這丫頭發呆發著發著就閉著眼見了周公,此時的她還在夢裏數著她白花花金燦燦的“兄弟姐妹”,把她樂得直流口水。
“以這種姿勢這種狀態睡著還流口水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鬆開手,無饜任由沈瑩歪向一邊的身子摔向地麵。
“哎喲,誰啊居然暗算我!”沈瑩揉著腦門,幸好這窗框離地麵不高,不然她的腦袋準會腫起一個大包。
“睡醒了麼?”無饜揚起嘴角,伸手扶起她。“哦,原來是你啊。”看清楚眼前的人,沈瑩語帶不滿地出聲。哼,莫名其妙摔下來八成又是這臭丫頭搞的鬼。
“怎麼,很失望?你以為會是誰?”無饜收回手,不自覺地皺眉,一開口竟是滿嘴的酸味。
“我可不敢,王爺您貴人事忙,難得您有閑功夫大駕光臨,還真是讓毫無準備的我倍感惶恐呐。”臭丫頭,都多久了才記得來看她,是來看她死了沒有,屍體發臭了沒有是嗎!沈瑩皮笑肉不笑地應聲。
“哦?你這是在怪我麼?”連諷帶刺,分明是在怪她一直不肯出現。眉頭一展,無饜語帶挪揄。
“小人不敢,小人不過是區區一名打雜小書童,每天圍著書房團團轉,不是對著滿屋子的書就是對著一群春心大動的小丫鬟,還真是有趣得很,小人感謝您還來不及,又怎會怪您呢?”沈瑩的笑容更加“燦爛”。
“啪!”一語不發,無饜隨手從架子上抽出一本書,照著沈瑩的腦袋拍了下去。“啊啊,你這臭丫頭想幹嘛啊!不知道打腦袋會把人打傻的啊!”抱著腦袋大聲抗議,沈瑩青筋直冒,好不容易裝出來的“忠仆”形象徹底毀滅。
“我隻是讓你恢複正常罷了。”無饜微笑著扔掉手中的書,拍了拍手。“你!”翻白眼翻白眼,沈瑩的血壓直線上升。
“行了,再抱怨,你這個月的薪俸就拿來充公。”“又是這招,也不嫌煩。”一提到她的薪俸,沈瑩立即像是鬥蔫了的公雞,低下頭嘀咕有聲。“有效就行,”無饜得意地一笑,轉過身向書桌走去,在書桌前站定,“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替我磨墨。”
“是,知道了……”懶洋洋地應聲,沈瑩撇撇嘴,慢慢向書桌走去。
鋪開畫紙,無饜開始在紙上潑墨揮毫。纖長的手指捏著毛筆,心隨意動,筆鋒在紙上漸漸勾勒出女子婀娜多姿的線條。
“咦,你是在畫誰啊?”在一旁看著的沈瑩好奇心大作,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道。”無饜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畫的是誰,聽她這麼一說,動作便緩了下來。
“不知道你還畫?”這丫頭還真是個怪胎……沈瑩嘴角抽搐著。“不知道就不能畫了嗎?”無饜偏過臉看她,皺眉反問。“是是是,王爺您高興畫誰就畫誰!”沈瑩朝天翻個白眼,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