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心裏一格,猛地抬起頭道:“不會吧,我不過用槍柄敲了她一下,收著力呢,又沒有傷到實處,怎麼會?”
修奕冷哼道:“你還知道收著力,如果不是我攔著,你是不是真的能崩了葉梓琳?”
聽了這話,白萱原本有些愧疚的心倏然涼了下來,她隻當修奕是心疼那個女人被她所傷,所以才要來找她算賬。
吃醋、憤懣、難過、傷心……
幾種情緒交融在一起,一股腦地從心底往外湧,再也忍不住了。
“崩了她又怎麼樣,你以為我不敢嗎?倒是奕少你,如果真的那麼缺女人,下次我讓二姐給你送一車來,讓你上個夠!”
一句話說出來,車廂裏的空氣瞬間降到了零下攝氏度。
修奕微微一怔,開車的何閏簡直是心如擂鼓,他知道白萱一向膽大包天,可是這樣的話,她竟然也敢說!
不要命了嗎?
白萱說這句話完全是怒火攻心,一口氣發泄出來,整個人倒是舒坦了,可自己也是傻了。
“停車!”
修奕突然暴喝一聲。
何閏嚇得一顫,結結巴巴道:“奕、奕少,已經到家了……”
修奕往窗外瞄了一眼,眼中覆冰,寒意重重,像極了地獄的武神修羅,帶著一種唯美的肅殺之意。
白萱看著這樣的修奕,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停止了思考。
……
那天晚上,白萱是被勃然大怒的修奕扛進書房的。
人人都感受到了奕少的怒意,而怒火中的修奕在外人的眼裏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誰也不敢上前去觸碰。
因為一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管家憂心忡忡地看著緊緊關上的書房大門,有些六神無主了,“我需不需要現在就請蘇醫生來?”
沐青眉頭緊鎖,“都這麼晚了,蘇醫生應該睡下了。奕少,應該不會把小五怎麼樣吧……”
話音剛落,書房裏就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將眾人嚇得心驚肉跳,如墜冰窖一般後背冒了一層冷汗。
修家雖然是百年老宅,但隔音效果一向很好,隔著牆都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想想也知道裏麵肯定翻天了。
管家額頭上冷汗涔涔,當機立斷道:“我這就去給蘇醫生打電話。”
他前腳一走,沐青整個人都貼在了書房的門上,細細地聽著裏麵的動靜,一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小五細皮嫩肉的,可真禁不起大刑伺候。
奕少有多久沒動手了,這次,不會把閑置在櫃子裏的板子也請出來了吧?
沐青還真沒猜錯,一進書房,修奕就氣得摔了一套青花瓷的茶具,劈裏啪啦的脆響嚇得白萱縮在角落裏一動不敢動。
乖乖,多少年了沒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白萱開始回想,自己今天晚上到底說錯了做錯了什麼,將他氣成這個樣子?
“啪嗒”一聲脆響,一方三指寬的桃木戒尺被甩到自己眼前。
白萱猛地抬頭看修奕,對視上他冰冰冷冷的一雙寒眸。
他一貫清冷,可是這樣沒有一絲溫度的他,白萱是第一次見。
她怕了。
不是沒被修奕用戒尺教訓過,從小到大她調皮搗蛋,大禍小禍闖個不停,氣急了他,打過她的手心,揍過她的屁股。
可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自從她上了高中之後,修奕就很少用板子跟她說話了,常常一個眼神,都能令她乖乖聽話,何須工具助威?
今天,他是徹底將她當小孩子教訓了……
“撿起來。脫褲子。床上跪著去。”
修奕冷冷地命道,單音節的幾個字從嘴裏蹦出來,簡直像冰刀戳在白萱心頭。
白萱害怕了,連動都動彈不了,更別提按照他說的去行動,她現在活像隻待宰的貓咪,蜷縮在角落裏,可憐兮兮的。
修奕等了兩三分鍾,耐心徹底消滅殆盡,“你逼我的!”
他提起腳步,繞過一地的碎瓷片,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
高大威嚴的身影極具壓迫感,嚇得白萱抱著腦袋哀鳴起來。
“不要……不要打我!”
修奕動作一頓,卻還是毫不留情地將人揪起來,冷冷喝道:“不想挨打,應該怎麼辦?”
白萱一哆嗦,抽抽噎噎道:“聽……聽話。”
“我剛剛怎麼說的?”修奕聲音依舊嚴厲,麵色卻緩和了。
白萱壓根沒敢抬眼看他,吸溜了一下鼻子,緩緩下腰將戒尺從地上撿起來,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床上去,腳全踩在碎瓷片上。
“當心……”修奕低喊一聲,伸手就將人扯了回來,圈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