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奕與母親談判妥當就率先回房間換衣服了,留白萱一個人硬著頭皮坐在客廳裏裝乖巧。
她又不是職業演員,平時在修奕麵前皮慣了,演大家閨秀這種戲碼一個小時還能崩一崩,兩個小時就要突破極限了。
邵浚南慣會落井下石的,不知何時浪到了她身邊,悄悄問:“端莊臉快要裝不住了吧?”
白萱偷偷瞥一眼對麵正在交流的修夫人和邵三夫人,咬牙切齒,“知道還問。”
邵浚南一點兒不同情她,反而幸災樂禍,端起咖啡笑道:“活該,讓你在別人麵前說我壞話,現世報了吧?”
白萱:“……”
邵浚南更過分的事情都幹得出來,放下咖啡杯,腳底抹油,“伯母,母親,你們聊著,我上去看看阿奕。”
“嗯,去吧。”
邵浚南朝白萱眨了一下桃花眼,就不仗義的溜走了。
“……”白萱眼巴巴地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在心裏唱響了一首《涼涼》,丫挺的,你要走可以,帶上我啊……
修夫人牽著白萱的手,當著薛芝茗的麵一臉歉疚,“都怪我,要是早知小五懷了身孕,一定不會把她送走,差點釀成大錯……”
薛芝茗隻是笑笑,不說話。
白萱聞言卻覺得不對勁,她還記得在遊輪上的那通電話,她就是篤定了夫人寶貝她肚子裏的孩子,一旦知道她懷孕不會送她離開的。
可是峰子打給修夫人的時候,她給的回應分明是——
“她說,你肚子裏的那塊肉她不稀罕,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她還說,如果半路上你有任何想要‘逃’的念頭,直接將你丟在海裏,淹死了事。錢,照付。”(259)
正因如此,她當時心裏才拔涼拔涼,對修夫人也徹底失去了信心。
白萱越想越不對勁,故作委屈,試探性地問道:“夫人,那天在船上,我讓黑衣人給您打過電話的,他們說您不想要我肚子裏的孩子。”
薛芝茗一聽,臉色陡然一沉。
修夫人亦是耷拉下臉來,“胡說,他們什麼時候給我打過電話?”
白萱心裏有數了,眼睛裏包了一包淚,將在遊輪上黑衣人說給她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修夫人聽,說的那叫一個委屈。
修夫人聽著都懵住了,瞥一眼旁邊沉著臉不發一眼的邵三夫人,“這話絕不是出自我之口,文蓓可以作證。”
蓓姨點點頭,鄭重地看著白萱,“我一直和夫人呆在一處,夫人沒接到過什麼電話,實際上綁五小姐出國的事不是夫人安排的……”
話沒說完,修夫人就將她拉住了,不讓她繼續往下說,隻對邵三夫人道:“阿茗,虎毒不食子,我不至於的。”
白萱不傻,知道修夫人在刻意保護著那個策劃這出綁架的人,不過峰子的電話如果不是打給修夫人的,那會是打給誰的呢?
他們當時說的“老太婆”,如果不是夫人,那會是誰?
而修夫人似乎並不是在向她這個受害者解釋,全程麵對的都是薛芝茗,難道是怕閨蜜誤會她的人品?
白萱也是搞不懂了……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就是夫人目前對她的好,都是基於她肚子裏的孩子,若非如此,她什麼都不是。
……
邵浚南闖進房間的時候,修奕正在換衣服,挺括的脊梁背對著他,聽到身後的動靜,微微偏了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