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兩聲淒厲的慘叫刺破白萱的耳膜。
滿目的鮮紅,看著兩個暗衛被打斷的雙腿,白萱痛苦地跪在地上,嘴裏喃喃地發出祈求:“不,不要……”
修遠抽著煙站在一旁,眸裏沉冷得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揮揮手,柴哥收了棍子,讓人把那兩個被打殘腿的暗衛拖出去,留在地板上四條刺目的血痕,很快被人用水衝刷幹淨。
“這是他們看管不力得到的懲罰,你要是還想連累更多的人,就盡管逃。”修遠冷冷地說。
白萱渾身都在顫抖,額頭布滿冷汗。
她喉嚨發緊,隔著鐵欄問修遠:“修奕呢?他在哪裏?”
從出事到現在,整整一天了,她都沒有看見他。
如果他還在修公館,那麼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出現的……
修遠眼底射出冷冽的光芒,沉聲道:“從今天起,阿奕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了。未來的幾個月,你就給我乖乖地呆在這裏,一日三餐我會命人給你送。你是聰明人,別委屈了孩子,也別委屈了自己。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肚子裏的孩子,修家不稀罕。等你產下孩子,我會派人送你離開,前提是,你得乖乖聽話。”
撂下一席話,他撚滅了煙頭,轉身走出了地牢。
是的,地牢。
白萱料的不錯,她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夫人和大少爺怎麼可能輕易饒過她呢?
現在連小祠堂都不讓她進了,直接將她關進了地牢。
這裏,是修家犯了錯的暗衛被關押的地方,亦是修家動用私刑的地方,空氣裏,散發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令人惡心。
小時候,她有幸來過這裏一次。
犯了什麼錯,她記得不太真切了,隻記得似乎是不小心得罪了大少爺,便被柴哥關進了這裏。
當時她還小,總覺得地牢特別像是傳說中的閻羅殿,還以為自己是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嚇得哇哇直哭,哭的嗓子都啞了……
後來,是修奕聞訊從學校趕回,將她救了出去,還為此跟大少爺大吵了一架,吵得臉紅脖子粗,整個修家上上下下都被他嚇得不輕。
那是第一次,她看到修奕發那麼大的火;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為了她不惜跟自己的親哥哥翻臉。
而現在,修奕再也不會像至尊寶那樣腳踩筋鬥雲救她脫離囹圄了……
刹那間,悲傷逆流成河。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對修奕至今抱有幻想呢?
修夫人和大少爺說得沒錯,離婚協議書她都簽了,從此她和修奕便不是夫妻關係,明天他和何念皙一訂婚,便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以後,她就成了所謂的“前妻”,所謂的“舊人”,當真是隻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了。
白萱扶著膝蓋從地上爬起來,亦步亦趨地走到角落裏,靜靜地貼牆而坐,腦子裏一時間似乎什麼也不複存在了。
徒留悲傷在心底。
狹小的鐵籠裏,她聞得到潮濕的空氣,也聽得到老鼠吱吱吱叫的聲音,便是她微弱的喘息和心跳聲,她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