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錯了人……”
修夫人喃喃的,不敢相信這個可能性,胸口是一片難受與震驚,翻江倒海地往外湧。
如果白萱才是真正的榮萱,那為何打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薛芝茗就對她疼愛有加?
是薛芝茗也跟著搞錯了,還是她跟榮誠一樣,目的在於引導自己誤會,以為白萱才是那個孽種……
修夫人緊緊抓著輪椅扶手,臉色緊繃在一起。
薛芝茗,好啊你,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騙了我整整十七年!
她不得不懷疑,打從白萱進入修家大門的那一瞬起,無論是她還是修奕,都進入了薛芝茗精心安排的圈套之中。
那個女人,好歹毒的心腸,居然將他們母子耍的團團轉!
修遠見修夫人臉色不對,關切地問道:“母親,您怎麼了?”
修夫人臉上交織著氣憤和怒火,原本就帶著病容的臉色難看無比,呼吸急促胸腔起伏,緩了半響,才堪堪張開蒼白的嘴唇。
她抓著榮誠的手,斬釘截鐵地道:“白萱是不是榮萱不重要,重要的是奕兒要娶的人一定得是何念皙。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讓奕兒以為何念皙是榮萱,這就夠了。”
修遠麵露難色,“那麼白萱,您預備把她怎麼辦?真的要一直將她關押在地牢嗎?”
修夫人眸間閃過一抹狠戾之色:“既然她是榮萱,我們就更不能輕易放她走了。榮誠不是想要報複我們修家嗎,我倒是想看看,他的親妹妹和親外甥都在我們手裏,他要如何施展他的報仇計劃!”
“母親別小看榮誠,他並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受人威脅便輕易改弦更張的人。”
修遠沉然道,對於昔日的兄弟,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那就隻能‘撕票’了。”修夫人毫無憐惜,“既然他連他在世上唯一親人的性命都不在乎,我們又何必在乎?”
修遠頗為震驚地張開嘴巴,母親,這是要孤注一擲了……
修夫人沉了沉心緒,問:“奕兒呢?醒了嗎?”
“還沒。”修遠道:“我讓柴哥給他下的麻醉劑劑量大了些,應該得睡到明天了。”
修夫人“嗯”了一聲,“不耽誤明天的訂婚宴就好。”
……
夜深了,修遠伺候母親睡下,便輕輕帶上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他的眸色在夜燈的照射下顯得晦暗不明,黑夜中,隻能聽見他輕輕歎息的聲音……
明天,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
*
一晝、一夜,悄然過去。
地牢比小祠堂還要陰冷潮濕,白萱抱著雙膝蜷縮在角落裏,凍得渾身都麻掉了,嘴唇慘白如蠟。
她的逃跑,應該是將修家上上下下都得罪了。
鑒於看守她的暗衛被打殘了雙腿,暗衛們現在對她的態度都是冰冰冷冷,覺得她太作,因為自己的錯,連累了若幹人。
白萱心中亦是愧疚難當,她寧願殘了雙腿的人是她自己,也不希望別人代她受過。
蓓姨應該也生她的氣了,這會兒也不給她抱一床被子或者毯子過來,或者給她拿幾本書過來看,《史記》也好,《唐詩宋詞》也好啊……
一晚上的時間,她冷得睡不著,倒是喃喃自語,翻來覆去地背誦詩詞來消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