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幹什麼?”
邵坤冷冷的目光朝薛芝茗看過去,“我想幹什麼,你不知道嗎?二十幾年前的事情,我自然難辭其咎、罪無可赦,可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薛芝茗被戳中內心深處的隱秘,渾身一哆嗦。
這老東西的意思很明顯,就算是死,他也要拉她一起死!
***
傍晚時分,榮公館就陷入一片繁忙之中,傭人上上下下地打掃,在客廳擺上精美的餐具和點心、水果。
白萱和修奕趕到的時候還早,兩個人徑直上樓看望薛薔薇,她正在房間半倚在窗前,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書名叫做《基督山伯爵》。
薛薔薇的性子很靜,或許是洗盡鉛華,人變得從容了,白萱常聽義父義母說,母親年輕時的性格和她如出一轍,也是個能夠上天入地,可勁折騰的主兒。
那時有父親寵著母親,就好像現在她現在有修奕寵著一樣,被寵愛的小孩,往往容易任性,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萱想,自己生命中最成熟的那幾年,是離開修奕的日子,那時心中沒有依靠,凡事隻能靠自己,便佯裝成熟。
可是一回到修奕身邊,她就又開始本能地依賴他,很容易就原形畢露了。
這是慣出來的毛病,得治。
打過招呼,修奕便退出去找大舅子喝茶去了,白萱留下來陪薛薔薇,在她腿邊席地而坐,“媽媽,您又開始看這本書了?在倫敦不是看完一遍了?”
薛薔薇輕輕笑,“版本不一樣,讀出來的味道也不一樣。”
這點白萱倒是頗為讚同,雖然是同一本書,但由於語言習慣和思想意識的差別,英文版和中文版也不盡相同,有時她還會挑出翻譯錯誤呢。
白萱從母親手上接過來,書已經讀到了尾聲,她一眼就看到被標注出來的一段話。
“在這個世界上既無所謂幸福,也無所謂不幸,隻有一種狀態和另一種狀態的比較。如此而已。隻有體驗過極度不幸的人,才能品嚐到極度的幸福。隻有下過死的決心的人,才能懂得活著有多快樂。”
白萱緩緩讀出那段話,很是讚同,名著偉大之處就在這裏,或許年少之時你覺得這些話語不過是心靈雞湯,可當你真正經曆過,就句句紮心。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因為經曆過傷痛,所以更加明白今天的幸福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她伸出手去握住薛芝茗的手,對上她的眼睛,堅定地說:“媽,不管今天晚上發生什麼,我和哥哥,始終都會站在你身邊,所以,請你不要怕。”
薛芝茗輕撫女兒的臉,淡靜且從容地笑道:“我怎麼會怕呢?到了秋後算賬的事情,真正應該感到害怕的,是做過虧心事的人。”
就像書上說的:惡人是不會簡單的死的,因為上帝似乎還要關照他們,他要用他們來作他報複的工具。
既然要報仇,那就報的痛快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