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況我神造(1 / 3)

所有人都使出渾身的解數,去對付泥人,可是泥人怎麼打也打不死,打散了還能重新恢複出原來的樣子,而且還越打越多,他們好像不是一個個單獨的個體,任何一滴泥都可以和其他的黑泥組成一個新的泥人。

趁亂之中,黑影人把我和古月帶走。黑影人帶我來到了一間小廳,我能感覺到黑影人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是無敵的,我能感覺到他的力量在減弱。

“何俊,你要完成你的使用,解開六十四卦陣,他的方法就是……。”黑影人對我說著。

我聽完,輕蔑的一笑“我可沒答應你去解開六十四卦陣,你不用跟我說。”

“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拿著你的身體去破陣。”黑影人說道。又看向了一旁的古月說“還有你的孩子,你們都是必不可少的。”

大廳的一個角落,突然亮了起來,我看到那裏盤膝坐著一個老人。一張皺皺巴巴的臉上,說不出的慈祥,兩條雪白的長眉,在他的臉龐兩邊來回的搖曳著。

“是你。”我認出來,這個人就是解開我心魔的那個神秘老人。

我隻顧著盯著這個老頭的臉在看,過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身體的怪異,他的身體是一尊泥胎,看樣子應該沒有活動能力。

那老人的頭,在泥雕上晃了晃,掉在地上滾了兩圈。“快跑!”我看到泥雕後麵還站著一個人,一個我熟悉的人,難洋洋……

我怎麼把她給忘了,剛到這裏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就是我在這並沒有看到難洋洋。

滾落在地上的人頭突然睜開了眼睛,怒視著難洋洋,難洋洋焦急的對我喊道“還愣著幹嘛,快跑啊!”

地上的人頭張開了嘴,一條火紅的蜈蚣從他的嘴裏爬了出來,我自小就對滿身是腿的動物感到恐懼,看到就覺得身上麻麻的。我晃過神來,沒時間對難洋洋多說些什麼,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帶著古月向之前陳燕燕帶我們去的那個房間跑去。

我們轉進了管道,我聽到身後不停的傳來轟隆隆的巨響,我知道這些人正打的激烈。我不敢放慢腳步,可是這管道這麼狹窄根本就騰不出身子,無法快速前行。

我感覺著身後傳來的,一波一波炙熱的能量,心急如焚。

“你現在還有力氣把管道打出一個出口嗎?”古月問我。

看來現在也隻能如此了,我感覺到身後的能量越來越大,要不快點離開這裏真的可能會被波及進去,現在隻能逃出管道利用水的浮力遊到海麵,總比這樣慢慢的爬要快得多。

我肩膀叫足了力量,一拳頭用力砸了下去。咣當……,一聲巨響伴隨著我的慘叫。

我手上流血了,不過管道也被我砸出一個一米多寬的大洞,我們從破洞鑽到海裏,努力的腳蹬手刨的向上遊去。

一隻巨大的海狗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我的身後,當我感覺到它的時候,用力的向後揮動著拳頭。海狗愣住了,它歪著腦袋看著我這麼渺小的生物居然敢反擊它。

我的一拳根本沒有對海狗造成任何的傷害,倒是把我剛剛弄出的傷口打的生疼。我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拳頭,為什麼會這樣,我的護身真靈呢?

海狗看我懵在那裏,一爪子拍了過來,還好古月手快,拉了我的領子一把,然後祭出一朵黑色的蓮花。無數的鬼魂從蓮花中飄出,纏住了海狗,海狗就像是被一群惱人的蒼蠅糾纏著,不停的揮舞著爪子向四周拍去。

我看到古月有些心疼的看著那朵正在向海底深處落下的黑色蓮花,用手向上麵指了指。我會意,馬上和古月拚命的向海麵上遊去。

海麵上停著一艘小船,很小。我和古月相繼爬了上去,發現船上連個船槳都沒有。

就在我們登上船的一瞬間,海底下發出一聲劇烈的爆炸。我拚命的用手刨著海麵,船隻是象征性的向前移動了一小步。

海麵變得不平靜,我們的船被海浪推著向前駛去。剛飄過大概一百多米,我們原來地方的海麵上開始翻滾,一股巨大的海浪從海底打了上來,像是噴泉一樣,直衝天際。

旁邊的楊紅雪在推我,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怎麼辦啊?快要到我們了。”

我看了看,還有七八輛車就到我這了。我看到一名戰士正在檢查最前麵的那輛車,那個小戰士看樣子十七八歲的樣子,突然他用手指著車裏的司機,表情驚愕,連忙後退的兩步。

所有戒備的士兵手中的槍,瞬間指向了那名司機。我聽到槍發出金屬的“哢哢”聲,心裏一陣緊張。

那司機打開了車門,用手抱著頭就下來了,看樣子動作還挺熟練。那是一個光頭大漢,麵目可憎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那大漢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不停的解釋著“我就在胸前紋個蜜蜂,我怎麼了我?”

看來這一關想蒙混過去不太容易,我是不懂什麼障眼法,古月倒是很擅長。

“楊紅雪,朱鵬宇,你們誰會障眼法?”我問道。

他們都搖頭,朱鵬宇說“障眼法應該不行,我能感覺到這四周有不少高人,要是用障眼法肯定會被發現的。剛才我放出那個小鬼,好像就有人注意到了。”

我咬著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真的很急,雖然蕭天師並沒有要求我必須在什麼時間到達長白山,但是隱約的覺得事不宜遲,古月肚子裏的孩子好像也是能解開那個封印的。

朱鵬宇在車子裏翻了半天,終於在一個包裹裏找到了一樣東西,遞給我對我說道“要不,你先委屈下?”

我盯著朱鵬宇手中的假發,幾乎要背過氣去。這老騙子教出的小騙子,車上的東西還真是奇怪。朱鵬宇是怎麼想到,讓我扮女人我才不幹。

楊紅雪在一旁對我說“你可別猶豫了,都什麼時候了。”說著翻著自己的一個小包包,從裏麵拿出了唇彩、眉筆……。

我的心幾乎就要跳出嗓子了,一個小士兵敲著窗戶,我看到他身後站著幾個端槍對著我們的戰士。

朱鵬宇放下車窗,小戰士對朱鵬宇還算客氣的說道“麻煩請配合我們的工作,把上衣脫掉。”

朱鵬宇照做,他脫去了外衣。朱鵬宇根本就沒有護身真靈,所以他胸膛上是幹幹淨淨的。我看到小戰士鬆了口氣,他也不希望碰到上級讓他們檢查的那個人。雖然他不知道,命令讓他找的是什麼人,但一定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一看這小士兵一臉的憨厚,平時肯定是經常受欺負的那種,所以這麼危險的任務才把他推到了最前麵。

小戰士看到後座上還有兩個人,他先看到了楊紅雪,楊紅雪可是地地道道的女人,小戰士用□□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就轉過來看我。我下意思的低著頭,盡量少暴露出一點自己的臉。

小戰士十分的負責,看我神色緊張的樣子對我說道“麻煩你抬一下頭。”

我的心狂跳,為什麼讓我抬頭呢,會不會發現我了?我沒有看外麵,但我感覺到所有冰冷的槍口好像都對準了我。我緩慢的抬起了頭,小戰士臉上的肌肉抽蓄了一下,雖然我沒有那種強大的感知能力了,但我也不難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覺得我是一個長得非常惡心的女人……剛剛楊紅雪給我畫完臉我照鏡子的時候,也是這麼覺得的……

在他眼中,我是美也好,惡心也罷,至少他把我當女人了,我們算是成功的過了這關。小戰士向前麵揮了揮手,兩個士兵就把攔路的路障挪開,朱鵬宇慢慢的啟動車子,有條不紊的開了過去。

路卡旁邊的樹林裏坐著兩個老頭,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穿著筆挺,像個老教授一樣。另一個身上的衣服一條一條的,像是一個大拖布,比叫花子還叫花子。

叫花子吃著桌子上的花生米對金絲邊眼鏡說道“剛才過去的車上,我怎麼感覺有兩個男人似地呢。”

金絲邊眼鏡鄙夷的看了叫花子一眼,不屑的說道“你懂什麼?有的女人陽火也旺,那個分明不是一個男人。”

那個叫花子笑了笑不再說話,專心的吃著桌子上的花生米,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金絲邊眼鏡嘴裏嘟囔著“組織裏真是沒人了,連這種烏七八糟的人都用。”

叫花子聽見了,但沒有生氣,他笑著嚼著嘴裏的花生米,晴空中一道閃電劈在了金絲邊眼鏡旁邊的樹上,把整棵樹劈成了兩半。

金絲邊眼鏡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來,他愣愣的看著樹,僵硬的轉著脖子看到叫花子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吃著花生,便不敢再多說話。

我看見一道電閃突然從身後的天空劃過,我奇怪的把頭伸出車窗看著漫天的繁星納悶,這大晴天的怎麼打雷了呢,一陣狂風吹來,我的假發被風席卷而去。

應該是進入長白山的地界了,並不是我對這裏多麼熟悉,而是因為我能看到前方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應該是山的影子。

路開始有些顛簸,車燈晃過,我看到前麵的路上好像站著幾個人。朱鵬宇也發現了,減慢了車速問我怎麼辦。

“過去,沒有事的。”我說道,因為我看出那些都是什麼人。

車子開了過去,停在那群人的前麵。我看著前麵一個個熟悉的麵孔,心裏不是滋味。

關楠、孫浩、洪哥、老方、李旭、何遠……還有我的父母。

孫浩上來不由分說,把我從車裏拽出狠狠的踹了我幾腳。我被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卷縮在地上不動。關楠過來拉住了孫浩,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起來,他看到我的臉上還有剛才楊紅雪,給我畫上的濃妝,他的臉抽蓄了一下對我說“老何,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知道嗎?古月被帶到山裏去了,我得去找她。”我焦急的說著。

孫浩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裏有多麼危險,而且……。”孫浩突然止住了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後做了一個上手銬的姿勢,一切做的都很隱蔽,像是在背著誰一樣。

多年來的默契,讓我讀懂了孫浩的隱喻。他指著喉嚨,就代表她的女朋友侯潔,侯潔被抓啦?我心裏驚呼出來。

關楠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我明白,關楠的女兒小名叫丫丫,難道丫丫也被抓起來了。我似乎懂了,他們是被威脅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擋住我。我心急如焚的看向所有人,大家都是一副深沉的樣子,雖然都沒人敢亂說話,但我知道大家的處境都差不多。

“哥。”何遠叫著我,走了過來“我知道你心裏肯定不好受,跟我們回去吧。”

我能看出何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痛苦。他應該知道我是去幹什麼,但他沒有辦法不攔下我。我心裏罵了句,不知自己該如何選擇。

如果我現在跟他們回去,他們的親人都會平安,而我這次要是衝進山裏,他們的親人的安危不保,而且我一定也是九死一生。

我該怎麼辦,我拿不動注意了,我不能為我的自私連累到這麼多人,但我要是不去我更對不起古月,對不起我那還未見麵的孩子。

我真想一頭撞死算了,以前認為選擇題最好做,現在才知道,真正讓人痛苦的正是抉擇。

我的父母安然的看著我,沒有表態。他們想抱孫子很久了,可好不容易等來了機會,卻讓我連孩子的媽一起給弄丟了。我感到慚愧,也許我真的是一個沒有用的人,我永遠都是別人的累贅,或許我真應該和他們回去吧……

朱鵬宇下了車,走到我的身邊。雖然他對葉三吉對他的偏見耿耿於懷,但他好像並沒有把怨恨強加在我的身上,他安慰我道“無論是山裏的人,還是外麵的人,你都鬥不過他們的,人生有的時候要學會一些妥協,自己才能好過。”

我冷笑了一聲,勸人說得好聽,他不也一直不滿自己的待遇嗎?一直積壓在心裏不敢吐露,隻有在葉三吉臨死之前,才說出口。

我痛苦的抓著頭發,不知如何是好。

我該放棄嗎?

我能放棄嗎?

“老婆可以再娶,孩子還可以再生。”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叫花子突然出現在我的身旁,他用肮髒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我接你到BJ,我們會保護你。”

我冷笑,說是保護,實則是軟禁,我現在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離著長白山的距離越近,我的危險係數也就越高。

我突然笑了出來,是很開心的笑。因為我,動用了多少GJ的資源,看來我還不是那麼沒用,我還是有一定價值的,雖然價值是負數。

“如果,換做是你,你的老婆被抓走,你會怎麼辦?”我問道。

叫花子愣住了,他沒想到我在這時,居然能問出這麼冒失的問題。“我沒有老婆。”叫花子慢慢的說“這是命令,如果你再踏進長白山半步,那你就會被打成篩子。”

我咬著嘴唇,難下決心。叫花子嚴肅的思考了會,對我說“我給你一支煙的時間,你可要想好,這並不隻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這關聯到許多你的親友。”

叫花子打了個響指,手上多出了兩根煙,他分給我一隻,我剛叼在嘴上煙就自己著了。叫花子貪婪的抽著煙,一副享受的樣子,我不敢用力的去吸,生怕加快煙燃盡的時間。

叫花子手中的煙很快就抽完了,我手裏的煙還剩下將近一半,是因為我沒舍得快抽。

“你說吧,你的決定。”叫花子說道。

我一臉茫然的問“不是一根煙的時間嗎?我還沒抽完呢。”

“我的抽完了。”叫花子不講理的說道“三個數!。”

“可……那……。”我還要說話,叫花子的第一個數已經念出口了。

“1……”

我汗流浹背。

“2……”

我的思緒全部混亂,我甚至都忘記了我將要去幹什麼。

“我聽你的。”我閉著眼睛,咬著牙說道。叫花子用看似老土的辦法,輕易的打破了我的心理防線。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大家心裏其實早盼著我說出這句話,在我心裏重似千斤的古月,在別人眼中根本就沒那麼重要。

“等等。”一個人突然飛奔而來,離著老遠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