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怎麼救他心尖尖上的那個人?”鳳儀宮內,季初晴倚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個繡花撐子,一手捏著針,熟練地繡著花兒,一麵漫不經心地問。
屋中跪著一個人,聞言連忙磕了個頭道,“皇上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讓那連穴道都找不準的人去醫治,還是換血,臣行醫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法子,血都換了,人還是那個人嗎?不過這樣也好,若是微臣配不出解藥來,或者配出來了卻弄錯了,皇上定要深究,若是懷疑到娘娘身上來,可就不好了。這次那個淩雲是皇上親自選的,總是怪不得別人的。”
季初晴將手中的繡花撐子舉起來瞧了瞧,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本就不是本宮下的毒,與本宮何幹?若是君清洛就這麼死了,本宮倒覺得有些可惜了,不過這次皇上卻是荒唐了,雖然那人發起病來難以侍候了些,可是皇上這般病急亂投醫總是不好的。嗬,換血!倒也夠大膽的,這不是活生生的把那人往火坑裏推嘛?”頓了頓,又道,“唔,得了,你先下去吧,那勞什子淩太醫若是要什麼東西,你盡管幫他準備著便是,小心著不要落人口實了。”說完便不再開口。
那跪著的人沒有聽見聲音,便拜了一拜,道,“微臣告退。”說著便走了出去,對著守在殿外的宮女道,“皇後娘娘的身子並無大礙,隻是夏日炎炎,恐怕有些中暑了,平日裏多注意著弄些清淡消暑的東西吃著,不要曬著太陽了,我這邊開服方子,待會兒來太醫院取藥便可。”
季初晴聽見門外的宮女應了聲,這才將繡活兒放在一旁,對著站在一旁的季雪道,“本宮歇會兒,還剩一點兒,你幫本宮繡完吧,待會兒好給顏昭儀送過去。”季初晴說著,想到顏昭儀,麵上忍不住閃過一絲譏誚的笑意,那個女人用盡心機好不容易能夠得到現在擁有的一切,結果前一刻還在溫柔細語待她千般萬般好的男人下一刻卻為了一個男人而拋下剛剛懷孕的她不聞不問,真是可憐的緊啊!季初晴輕笑了一聲,走到床邊,脫掉腳上的鞋子,翻身上了床,今兒個定能夠睡個好覺了。不知道醒過來的時候,那個平日裏一副雲淡風雲的男人還在不在,也不知道夏侯靖會是什麼樣子的反應。
此時此刻的紫寰殿,早已是一團亂。宮女來來去去的準備著要用的東西,淩雲站在榻前小心翼翼地割開了君清洛的手指,放了一些血出來。往一旁盛著水整理排開的碗中一個碗滴了一滴血,迅速的就有一排侍衛上前割了自己的手指往碗中滴了一滴,淩雲挨個檢查過去,指著其中一個侍衛道,“他的血和君公子的血融合的最快,便是他了吧。”
夏侯靖看了那侍衛一眼,點了點頭,便指著那侍衛道,“你留下,其他人下去吧。”
待屋中隻剩下那個侍衛的時候,夏侯靖才踱步上前,望了眼他麵前的碗,碗中的兩滴血早已融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夏侯靖抬起頭來冷臉望著那個侍衛,漫不經心地道,“你家中還有什麼人需要照顧的,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的,都跟朕說了吧。”
那侍衛聞言,猛地跪倒在地,麵色沒有任何的改變,沉聲答道,“回稟皇上,末將家中隻有一個四十歲的老母,末將也沒什麼事情了,隻是希望皇上跟末將老母親說的時候,請告訴她我是為了保護皇上而死的,那樣的話,母親也會十分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