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燭火漸漸的燒了一半,燭淚流了滿桌,為季初晴降溫的布巾換了好幾次,可是季初晴身上的熱卻沒有絲毫退下去的跡象,反而愈發的嚴重了,夏侯靖有些驚慌,又去找了門口的侍衛好幾次,卻總是無功而返。
“孩子,孩子……”季初晴眉頭緊皺,神情十分的痛楚,眼中有淚滑落,“對不起,是娘沒用,是娘沒用保護好你……”
夏侯靖聞言,身子一頓,卻隻得幽幽的歎了口氣,自己這輩子,欠的最多的就是她了吧?這麼多年,她一直呆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她的辛苦自己不是沒有瞧見,隻是那個時候自己被對她的厭惡蒙蔽了眼睛,隻覺得她做什麼都是不應該的。
後宮那種吃人的地方,連自己瞧著都覺得驚心動魄,她卻為了自己,最快的適應了過來。可是,自己做了些什麼,不理會她,故意找她茬,處處與她作對,猜忌她的爹爹,到後來,還害得她失去了孩子,害得她落到如此境地。
若是沒有遇見過自己,她應該會活得很好的吧,也許會嫁得一個好人家,相夫教子。
“爹爹……”季初晴抓緊了被子,驚恐的大叫了一聲,“不要!”而後又是嚶嚶的哭聲,“爹爹,晴兒知道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的,爹爹,你不要丟下晴兒好不好?不要丟下我……”
夏侯靖呆呆的望著季初晴看了許久,良久才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眉頭微微皺了皺,燙的有些嚇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夏侯靖猛地站起身來,走到門口,那侍衛見他出來,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說了不會有大夫的,你還出來幹嘛。”
夏侯靖冷笑一聲,麵上滿是譏誚之色,“你去告訴你們琴姐,就說,她想要的東西我給她,隻要她幫我找個大夫過來。”
那侍衛微微一愣,想起之前琴姐走時候的交代,也不敢怠慢,有些猶疑的瞟了他一眼,才丟了句,“你等著。”轉身便朝著院子門外走去。
夏侯靖輕歎了口氣,走到季初晴的窗前,苦笑一聲,低聲道,“欠你那麼多,如今唯一能還的也就是那東西了,罷了罷了,如今我們拿來也無用,不如就給他們了吧。”
說著便又將季初晴額上的布巾取了下來,放入冷水中冰了冰,又擰幹放到她的額上。窗外隱隱傳來打更聲,夏侯靖微微一歎,五更了。
過了一會兒,門突然被推了開來,夏侯靖聞見聲音便急忙轉過了頭去,便瞧見琴姐走了進來,恍惚是剛剛醒轉來的樣子,眼中還有一絲迷茫的神色,見到夏侯靖也隻是低低一笑,“我還以為你要想個十天八天的呢,沒想到這麼快便想明白了,也好,省得我心心念念的。”
夏侯靖卻也不說話,隻是目光往她身後瞟了瞟,瞧見一個擰著藥箱的中年男子,心中才舒了口氣,朝著琴姐微微點了點頭道,“不如先讓大夫給她瞧瞧病?”
琴姐轉身朝著那中年大夫點了點頭,那中年大夫才兩步上前,為季初晴看診去了。
夏侯靖卻沒有跟著上前,隻是站在桌前望著琴姐,琴姐卻沒有提關於玉璽的事,隻是譏誚的笑了笑道,“我記得皇上和皇後娘娘可是水火不容的,沒想到,君清洛沒能讓你心軟半分,倒是這個你之前恨不得一刀殺了的女人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