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機拿起又放下。
他太擔心，太害怕了。
他害怕她不接電話，更怕接起之後她滿是冷漠，絲毫沒有溫度的聲音。
想了想，他終究還是按下一串數字，整顆心撲通撲通完全不正常地跳動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就在薑辰宇以為電話要自動掛掉的時候，終於有人接聽了。
“喂，怎麼了？”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薑辰宇微微一怔，手不自覺地攥緊。
“你在哪？還好嗎？”薑辰宇淡淡開口問道，聲音異常冷靜。
“我……”林向陽猶豫了一下，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怎麼了？有什麼不方便的嗎？”薑辰宇輕笑了一聲，語氣裏有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林向陽並沒有多想。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意。
“沒什麼……你有空嗎？出來喝個酒。”林向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頹廢。
薑辰宇覺得自己肯定是病得不輕，聽到林向陽的聲音不好受，他突然覺得還有點小開心。
“喝酒？你現在在哪？”薑辰宇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略顯好奇地開口問道。
“在京都。我發地址給你，你來吧。”
薑辰宇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他側著腦袋，兀自糾結了一會兒，半晌才回過神來。
酒吧裏，林向陽坐在最顯眼的位置，薑辰宇一走進去就看到了。
他慢吞吞地坐下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林向陽，麵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怎麼了？事情辦得這麼順利，不是應該很開心的嗎？我怎麼覺得你看起來這麼喪呢？”薑辰宇淡淡開口。
林向陽這才抬起頭來，他麵前的薑辰宇還像以往一樣，每一次出現都足夠光彩奪目。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他還不記事的時候，他就已經認識薑辰宇了。
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的那種，好到幾乎他童年的記憶裏全都有他的參與、
然而，他過去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兩人的關係會陷入如此尷尬的地步。
“辰宇，對不起。”他狠狠喝了一口悶氣，再抬頭，眼神有些迷離地盯著薑辰宇，悶聲悶氣地開口。
薑辰宇笑出聲來。
他沒有問他為什麼說對不起，或者說他其實是知道為什麼。
兩個人也不說話了，各有心事，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酒來。
中介給時念歡找到的房子是一個小公寓，在五層，大概八十平，一個人住足夠了。
“時小姐，您這邊感覺怎麼樣？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溝通的嗎？”
“這個房子……還挺不錯的吧。就是價錢有點兒貴。”
中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長得很普通，精瘦精瘦的，說起話來的時候語速很快，有時候真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會不會說話太快喘不過氣來就憋死了。
“時小姐，您不是跟我開玩笑呢吧？這個房子還貴啊？在市中心，三百五十萬，您真的買不到這麼好的房子了。這邊地段還好……”中介又開始嘰嘰喳喳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地說起來了。